“落梅掌…”王玥芸喃喃念道,“好好听的名字。”
“你晚上可要练武?”百里凤忽然问道。
“嗯?”王玥芸道,“师父若要徒儿努力,徒儿练便是了。”
百里凤却摆手道:
“也不差那一时,我是说你晚上若不练武,去老地方喝酒……”
王玥芸听后笑道:“那便更要谨遵师命了!”
说罢,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又舞起双掌向前方打去。
接下来一连十来天,王玥芸总会一大早便到那片竹林里练武,到了晚间十分,师徒二人又一同前去那家熟悉的小酒店喝上两盅。
这似乎让她又找到了在杭州时那种生活,忙碌却又惬意。
与百里凤也愈来愈熟络了,王玥芸一喝酒便忍不住话多,问了师父好多事,比如那位叫百里莹的师妹。
“莹儿被我惯坏了,半年前说了她几句,她便又跟她大师兄离家出逃了。”
“跟师兄私奔了啊……”王玥芸心中不由得想到了不好的事,但却不敢说出口。
“莹师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与你有几分相似,但不像的地方更多。”
百里凤解释道,
“虽然你二人都顽皮得很,但你还算有个正色讲理的时候,她却是顽劣异常,难得正经。”
“怎么都这样……”王玥芸喃喃道。
“你说什么?”
“我说…师父的弟子怎么都这样……”王玥芸道,“那个秦子彦也老是没个正经,我总想揍他。”
“揍吧,反正他打你不过的。”百里凤淡淡道。
“谨遵师命。”
二人无话了一会儿,各自吃了几口菜,王玥芸早已发现了师父不爱在喝酒时考教自己武功,只会说些寻常话。
她又小声问道:
“师父跟北陵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百里凤却似乎是没听到这话,并不理会她,王玥芸自然也不再过问。
“我教了你几日功夫了?”百里凤问道。
“十日了吧。”王玥芸回道,她自觉这十日以来,自己的功夫不说突飞猛进,但也决计胜过了十日之前的自己。
“明日我要走了。”百里凤道。
“师父要去哪儿?”王玥芸疑道,她心中自然是想跟师父多学些功夫的。
“去一趟东海国,”百里凤回道,“东海国主李朝援有事与我相商。”
“东海李朝援?”王玥芸不由得问道,“是那个与师父齐名,擅使飞石的武学宗师吗?”
百里凤点了点头。
“不知师父跟他哪个厉害些……”
“半斤八两吧。”
话刚说完,百里凤便起身拿出一个油布包,又顺手掷给了王玥芸。
王玥芸接过油布包,赫然看到包里放着本小小的秘籍,她将那秘籍拿了出来,只见书皮上用小篆写着“玉枢诀”三个字。
“师父这是?”王玥芸问道。
“本门的内功心法,你拿去看吧。”
百里凤道,
“你武功根基不错,筋骨也算好,只是内力实在欠佳,习武之人,若是内力不够,招式不论如何厉害,也不过是无根之木。”
“多谢师父!”王玥芸激动道,她随手翻了几页手上的《玉枢诀》,又匆匆看了几眼,只觉得字句颇为晦涩拗口。
“这《玉枢诀》乃是源自道门的内功心法,你平日不爱看书,若有看不懂的地方,你自可去问秦子彦那小子。”
“终究是吃了看书少的亏。”王玥芸自叹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还真那么回事。”
“这部《玉枢诀》如今整个天下也只有一本,你知道该怎么做。”百里凤正色嘱咐道。
“徒儿明白!徒儿定然每日认真习练,也绝不使它落入旁人之手。”
百里凤点了点头,二人又坐下吃了一会儿酒,王玥芸说了些让师父珍重的话,待天色又晚了几分,二人便各自回了。
得了师父给的内功心法,王玥芸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当天晚上必定是睡不着的,她自在房里点了两盏烛火,借着火光一句句地看了起来。
只见满篇都是拗口的经文,什么“得之乎内,守之者外”,什么“分阴分阳,迭用柔刚”,只好在书上也有不少图画,方才使她读书少的毛病显得不那么明显。
她照着书上所记的动作盘膝而坐,将那一句句晦涩深奥的经文反复琢磨,倒也品出些玄妙之处,不多时,天已然亮了,待她起身之时,竟发觉一股暖流自后腰散向全身。
她猛然想起拜师那一日,师父误会自己时曾凌空一指,那时自己身上便也是这种暖洋洋的感觉。
这时晴儿已煮好了早粥,见王玥芸满眼兴奋,双手也不自禁地在空中乱动,不由得好奇道:
“难得看到小姐这般高兴。”
“你坐一下。”王玥芸对晴儿道。
晴儿不明白她是何意,也只能满脸疑惑地坐在了椅子上,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向自家小姐。
王玥芸学着当日百里凤的模样,快速伸出右手食指,照着《玉枢诀》上的方法将气凝于指尖,隔着一尺长的距离凌空朝晴儿腰上一指,动作干净利落!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小姐你这是在……?”晴儿疑惑道。
“你没有感觉到,腰上暖洋洋的吗?”王玥芸满眼期待。
“啊?”
“没什么……没什么……”
王玥芸收起了右手,开始扒拉眼前热气腾腾的菜粥,
“这粥加了皮蛋果然不错,今天我再从菜市里带点口蘑、木耳回来,剁成细细的碎末,煮在粥里再拌点香油就更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