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悠蓝仍旧没有看他,她缓缓站起来,走到桥边的栏杆处,冷冷地说:“你只有一分钟时间考虑,我没什么耐心。”
“蓝蓝,丢我下去,我爸它怕水,你别这样,蓝蓝,别做傻事。陆翕,你就这样看着她做傻事吗?”傅泽亦看着这样绝情的安悠蓝,心里升出了无尽的惧怕,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脸上因为焦急也变得更加狰狞。
此时站在黑暗中的陆翕才缓缓走到安悠蓝的身边,他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还有二十秒!”安悠蓝喊道。
“安小姐,让他们两个人都下去给易宁陪葬!”易新辞此时显得更加激动。
“安悠蓝!你别动我爸爸!”傅泽亦叫喊着,此时他只想救傅海洋。
“好,那就都下去吧。”
安悠蓝竟然听了易新辞的话,陆翕脸上一惊,安悠蓝却抬起双手,下达了指令。
“阿成!住手!”陆翕呕吼道,然而阿成却丝毫不理会,迅速将傅海洋直接抛到江里,接着一个飞刀砍断绳索,傅泽亦也掉进了江里。
看着两人在江里挣扎着,安悠蓝缓缓转身,对易新辞说:“回去吧,你的心愿了了。”
易新辞全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他再看了一眼已经被冲走即将被江水淹没的两人,脸上的愤怒逐渐变成了悲痛,甚至带着惊慌。
“所有的事情我来承担,你先回去。”安悠蓝示意手下,就有人将易新辞带了出去。
易新辞没想到安悠蓝居然说到做到,而且做事如此狠厉,完全没有犹豫。
这算给易宁报仇了吗?
易新辞躺在自己的床上,悲哀的脸淹没在黑暗中。
该死的人死了吗?
该死的人是自己吧?
是自己害死了晚晚,又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呵,还要去找别人报仇。
可是自己哪有资格死,晚晚肯定不愿意再见到我,易宁呢?他若知道我抛弃了易家,抛弃了爸妈,他也是会责怪我的吧。
易新辞,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也只配痛苦地活着。
傅泽亦醒来时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转过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安悠蓝。
他猛然坐起来,又看了看自己,眼里尽是疑惑,“蓝蓝?我…这怎么回事?”
安悠蓝微微苦笑着,“怎么,难道真想替傅海洋偿命吗?”
“我爸呢?”傅泽亦心里一惊,急急地问。
“死了。”云淡风轻,安悠蓝没有丝毫情绪。
“怎么可能,你既然救了我,你肯定救了我爸。”傅泽亦的心里还是存着希望的。
“是陆翕救的你,他怕我身上背了人命,所以救你,只不过你爸在江里急着给你解绳子,耗尽力气,又不会游泳,自然救不活。”
“安悠蓝,你怎么把人命说得这么轻飘飘?他是我爸!”傅泽亦抓住安悠蓝的胳膊,猩红的眼里还是透着不可思议。
“傅泽亦,我是黑道的人,这些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你调查我这么多,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呵,清楚,现在清楚了。
原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你是不同的,没想到还是自己太年轻。
傅泽亦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心脏的疼远比身上的伤要厉害千倍万倍,他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望着面前女人精致的脸庞,他想,蛇蝎美人这四个字是跟她最配的吧。
“我要去看我爸。”
“我说了,他死了。”
“死了我也要去看!”傅泽亦第一次在安悠蓝面前咆哮。
“傅泽亦,你可以去看,但是记住我说的话,傅海洋,死了。”
傅泽亦以为安悠蓝又在刺激他,一把推开安悠,咬着牙问:“他在哪?”
“楼下的车,你上去以后,自然会带你去。”
傅泽亦冷笑,人都死了,还把尸体藏着,难道还要鞭尸吗?
本来已经悲痛到绝望了,车却把他带到了一个秘密的诊所,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陆翕的私人医院,门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有着顶配的医疗器械。
阿成带着傅泽亦穿过走廊,来到一间病房,床上躺的正是傅海洋。
“爸!”傅泽亦担忧的脸上露出惊喜,他握着傅海洋的手,温热传过来让他确定人还活着。
“还在昏迷,只是腿撞到岩石上,可能走路有影响。”陆翕走进来,不带情绪地说。
此时傅泽亦再想起安悠蓝的话,瞬间明白了。
“你们是做戏给易新辞看的?”
“一开始并不是,她确实动了杀心了。”陆翕阴着脸,一想到昨晚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所以她真的想要我的命啊。”傅泽亦喃喃自语,神情落寞。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桥下安排了救援的人,她只是…需要这件事情去缓解,不然,她很难走出来。
陆翕并没有跟傅泽亦解释,他的眼睛闪了闪,“她的意思是让傅海洋成为死人,永远不能在公众出现。”
“怎么,难道我们傅家还会怕他易新辞再来报复吗?”傅泽亦冷笑。
“傅泽亦,按她说的做,否则我有任何办法让死人真的成为死人。”
傅泽亦抬头,看到陆翕的眼里射出寒冷的目光,似冰刀一样扎进人的心里,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既然如此,你一开始怎么不自己来。”
“你根本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