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这个可以从尸体上能查出来,警察那边应该有结论。
目击者暂时还没有。
钥匙?她在门被撬之前进来过房间?哪种方式可以在不卸下锁的情况下重新配制钥匙?顾清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曾经在监狱里听到过的一种技法。
想到这里,顾清打算再试探一下,验证自己的猜测。
“有的时候做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顾清向后靠去,双腿交叠着翘起二郎腿,淡定自若的伸展开手臂,一只手勾起对方的长发把玩:“如果我没猜错,你进入房间后一共就做了三件事。”
他强撑起自信,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饮水机里放安眠药。”
(药检?)
挺直了腰板,伸出第二根手指:“破坏煤气罐软管,造成轻微气体泄露。”
(……这个不可能留下证据)
扬起矜持的笑意,伸出第三根手指:“在厨房上方的隐蔽处,用尼龙绳挂上小块燧石或鹅卵石,透明的绳子顺着窗户缝,延伸到楼上或楼下。”
最后还即兴原了一下案发场景“男人进入房间,喝水后昏迷,长时间的煤气泄漏造成一氧化碳中毒从而加剧昏迷。你只需要等待,并在第二天确定没人出门后,去楼下剪断绳子,石头从天花板坠落在大理石上激起火花,一氧化碳遇明火,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女人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顾清听到对方给予的心声给鼓励到,目光微微斜视,看到她脖子上瞬间激起的鸡皮疙瘩,继续道:“这些证据都消失在大火中,唯一剩下的只有这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
“然后呢,你想说凭这块石头证明我是杀人凶手?”李文丽强迫自己镇定,嗤笑道。
“呵呵,自然不是”他收回手,停顿片刻:“知道暗配钥匙吗?”随后顾清开始慢悠悠的娓娓道来,仿若科普:“暗配钥匙,也叫印痕法配钥匙。是一种很讲究的技术,要有许多年的开修锁和配钥匙经验的锁匠才能进行暗配钥匙。”
李文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咔呲一声,手中的塑料杯被捏变形,声音干涩:“你觉得我像经验丰富的锁匠?”
(他在诈我?)她不安的心声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当然”顾清顿了顿,仿佛猫捉老鼠似的戏弄道:“不像”
“一盒牙托粉或者剪个塑料片,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简单又便捷,不是吗?”
“……”
“不管是用牙托粉还是塑料片,你都需要找一位配钥匙的锁匠”
“在蔡都,经验丰富会暗配钥匙的锁匠,屈指可数,我猜,你还没来得及善后吧。”
“……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老底都被揭完了,张文丽放弃挣扎,承认道。
我也想呢,这不还没来得及吗姐姐,顾清内心紧张又郁闷,嘴里却不敢这样说,他挑眉,歪着头看向对方,努力装出诧异的样子:“为什么要告诉警察?”
殊不知这矫揉造作的演技挂在脸上有多奇怪,扬起的眼角好似在期待什么,面颊泛着病态的红晕(热的),仿佛一个极端又扭曲的变态在极力的忍耐。
张文丽迟疑的问:“……你想要什么?”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警察要抓你跟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你能履行之前的承诺,顾清目光诚恳的回视,在心里长久的呐喊,赔—我—房—子。
“我……知道了”感受到对方威胁的眼神,张文丽声音轻抖,几不可闻,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已经说服对方了,顾清点点头,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他也不介意多点善意,在张文丽从他身边走过时,说道:“对了,被烧死的男人,是个杀手,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她顿了一下,没有出声,迅速的离开。
(x……xxxx……xx)
对方走的匆忙,顾清没有听清。
想必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感谢话,他想。
无事一身轻,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还清债款,顾清步伐轻快的走向远处等候的司机,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是让对方赶快认罪,通过正常的方式拿到赔偿金。
顾清在司机的带领下,在一家高档餐厅,刷卡打包了三份早餐带回家。
“这么早喊你出来,还没吃早餐吧?”顾清下车后,对司机说道:“这份你带回去慢慢吃,下午休息吧,我暂时应该不用车了。”
“谢谢顾先生”
顾清挥挥手,提着早餐盒转身开门进屋。
把门打开后差点和里面的人撞上。
只见谢东泽踩着拖鞋,头发凌乱,步伐急切的冲过来,看到他时脚步一顿,整个人瞬间恢复了镇定,定定的看了顾清半晌,用略显嘶哑的嗓音问道:“刚才出去了?”
“嗯,见了个人。”顾清看着谢东泽潦草的样子诧异极了,准备这样不副修边的上班?
“公司有急事?”
(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没有”
片刻,
“你……”
“你不会……是在找我吧?”
两人同时问出声,空气中一片安静。
谢东泽窘迫的低下头,高大的身体默默的扭过去,留给了顾清一个宽厚的背脊,略显狼狈的逃回了卧室。
“咳”居然还是个黏人包,顾清干咳一声,摸摸鼻子,气氛莫名的有些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清醒点,自己都开始胡思乱想了,对方眼神清明,根本没有一点欲望显现,明显只是一种过度的占有欲作祟。
“我买了早餐。”把饭放到桌上,隔着房门对着谢东泽大声问道。
“嗯”再出来时谢东泽已经整理干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像一条乖巧又凶猛的看家犬,而顾清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