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敛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是从来也没哄过孩子,他有些笨拙地哄着人:“囡囡,我们是你真正的亲人,我们会无条件地偏袒你,守护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甚至想手刃了那几个男的,还有傅书宁,我也好恨我作为你的父亲却保护不了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弥补你?”
傅安凛耐心地等父亲说完,继续道:“不会舍不得她,在我眼里,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傅安里,她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做周以寻。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从无虚言,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妹妹,我自己有妹妹,干嘛把别人当妹妹?”
话已至此,周以寻将将算是信了。
他们所言,的确诚恳。
想到什么,她忽然问傅安铎,“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和我聊了很多你妹妹的事情,那个……是我吗?”
她仍记得他说起他妹妹时神采飞扬的模样,那个模样给她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她至今难忘。
犹记得当时,她很羡慕他的妹妹,羡慕那个“妹妹”能有这么一个爱她的哥哥,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就会是那个妹妹。
傅竟敛和傅安凛纷纷看向了傅安铎。
傅安铎就像是在答高考卷一样,认真而又神圣地道:“是你。”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爸和大哥不知道,我自己私底下也有在找你,并且找了很久很久。他们都以为我不上心,但其实不是,我只是藏在了心底里,偷偷的也有在找。这些年,dna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
这时候傅安铎还算是平静,可当傅安凛问他怎么不说时,他的情绪就开始崩盘。傅安铎抓了抓头发,不屑又傲慢地扯了下嘴角:“说得好像说出来了就能找到似的。除了让爸妈更难过,还有什么用?”
傅安凛哑然。
在场者闻言都不由得有些难过。
包括周以寻。
周以寻垂下了目光,心里有些难受。忽然很想抱抱他。
她忍了忍,浑身的刺在这时候也都软化了。可是谈及要不要回去……周以寻说:“让我想想,好吗?”
当然是好的。
她说什么都好,她想要什么都行。
──现在傅家人对她无有不应。
林照舒不经常下厨,偶尔一次很难得。可是今天她积极地主动请缨,做得浑身都激动了起来,毕竟这可是女儿第一次吃她做的饭菜。
她把菜一一摆好盘端出来,就笑吟吟地来叫他们吃饭。她走到周以寻身边,想亲近地搂住她肩膀,又怕她的亲近在这时候会显得过度,让她不高兴,便小心翼翼地站到她身边,微微俯身,与她凑近说话:“宝宝,吃饭啦,饿不饿啊?”
周以寻整颗心都酥了,耳朵根也红了。
──要不要这么要命?!
宝宝???
这辈子都没人这么叫过她!!!
周以寻下意识身体后仰,“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地眨了眨眼,缓慢地接收着信号。
──唔,信号中断ing……
林照舒被她萌化了,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觉得她是个坏女孩呢?明明是这样一个可爱纯真的女孩子啊。她就是防备心太重,还多疑,得改!
这孩子跟她很像,现在对他们也是满满的防备心。林照舒又是难过又是心疼,还担心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取到她完全的信任。
他们这一家子,这辈子的心都要在这几天疼完了。
周以寻摸了摸耳垂,不太好意思地离她远了些,“那什么……那就吃饭吧,吃饭……”
江京峋就在她的另一边,她这一躲,就躲到了他那边去。他就势拉过她,半抱着,笑着说:“走吧。”
三年前他很遗憾他不在,三年后,当她又面临徘徊与恐惧,他很庆幸,他在。
他会护她安好。
傅安铎咬牙切齿地看着江京峋的手。
他们还在这呢,就敢这么动手动脚的,那他们要是不在,他还想干嘛???
简直忍无可忍!
林照舒现在整颗心都扑在女儿身上,关切地说:“我听阿姨说你口味淡,就做得淡了些,你待会尝尝,哪里不好就跟我说,妈妈好好改进。”
周以寻动了动嘴角,还不习惯“妈妈”这个词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