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秃顶会计,脑袋顶上秃得都发亮了,不但头发脱落,估计连毛囊都损坏了,成了死肉,亮晶晶,红乎乎,秃得干净,秃得决绝,秃得一尘不染,和周围几撮黑毛构成了一副完美的“地中海”。
陈三爷觉得还是应该在“地中海”身上找线索。
一切肮脏的交易,它的灵魂都是钱。
盯紧这个会计,一定会有收获。
于是,马夫哥拉着黄包车,陈三爷坐在车上,两人又来到桑昆的“金沙滩赌场”门口,远远地监视着。
三爷的精力是真旺盛,马夫哥都耗不过他。
马夫哥直打哈欠,三爷却一直警觉地看着赌场门口。
可盯了一晚上,“地中海”竟然没有出现。
天都亮了,没见“地中海”的身影。
那就意味着,今天“地中海”没来赌场。
陈三爷百思不得其解,不对啊,作为赌场会计,每天都要核算账目,他怎么没来呢?
自从昨天在巴颂的庄园看到“地中海”上了巴颂的车离去,就再也没见过“地中海”。
陈三爷不死心:“走!去地中海家!”
马夫哥都快睡着了,揉揉眼睛:“好!”
随即,拉着陈三爷直奔“地中海”的家——黄房子。
此刻天色大亮,陈三爷又是一夜没睡。
两人来到地中海的巷子口,停下黄包车,监视那个黄色房子。
太阳高起,晒在肩头,陈三爷和马夫都困了。
一个劲儿地打哈欠。
突然,一个秃顶从黄房子里走出来,然后和妻子作别,拥抱,接吻,而后转身向这边走过来。
陈三爷一惊:“来了!来了!地中海来了!”
马夫赶忙打起精神。
地中海来到巷子口,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北方而去。
陈三爷和马夫哥远远地跟着地中海。
大约半个小时后,地中海在一个十字路口偏西的地方停下来,付了车费,走入一个厂子。
陈三爷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来这儿?”
马夫哥不解:“哪儿啊?”
陈三爷急切地说:“制冰厂!制冰厂!这是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制冰厂!”
马夫哥才缓过神来:“哦,对,这是那个制冰厂!难道他是想买根冰棍吃?天热,口渴了?”
“净扯淡!”陈三爷喝道,“这是制冰厂,不是冰糕厂,这里的冰都是切割冰,三五米见方,都是大块的!”
“对对对,我昨天见过!”
陈三爷脑袋嗡地一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