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
“小贱种!”
江南跟钟美芝同时循声望去。
入目是一位俊美非凡的少年人,一双狭长而明亮的眼眸半眯着,甚至还有几分痞气。
脸色苍白病态,嘴唇也是气血不足的浅灰色,个子极高,背脊挺直如青松而立。
他捏着钟美芝的手臂微微用力。
钟美芝痛的嗷嗷大叫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他轻快的溢出的笑声。
明明十分明朗却不知为何听在耳边有些病态偏执。
“钟美芝?就你,也敢骂我?”
“我就骂你!你这个没有爹的野种,贱种,以前不就是被我们压在底下打的,现在神气什么。”
被称作星野的男孩并没有说话。
只是捏着钟美芝的那只胳膊更加用力,用强劲的力道把她的手臂弯曲成一个不太正常的弧度。
钟美芝痛的嗷嗷直叫。
也不敢逞强,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星野,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我吧……”
江南见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星野,松开。再这样下去,她的手真的要断了。”
季星野,随母姓。
他母亲是孤儿院里的一个护工。
因为父不祥,跟江南一样是孤儿院孩子们里的最底层。
他们被大孩子欺负,被欺压,挨骂。
也因为如此,江南跟星野两个幼小的孩子抱团取暖,在对方受伤的时候另一个一边哭一边帮着上药水绑绷带。
就像是两只可怜的互相舔舐伤口的小狗狗。
七年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白发年老男子,自称是他的爷爷。
说是季星野的父亲醉酒出了车祸去世,如今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就是他。
自称是星野爷爷的人态度强硬的要把他带走,还给了院长一笔丰厚可观的钱。
离开时,季星野牢牢的抓住江南的袖子,目光澄澈莹然。
他少见的哭了,声音哽咽着说:“姐姐,千万不要忘了星野。我一定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好,我等你。”
江南强挤出一丝笑送别了他。
自此,她人生里唯一的光亮也离开了。
思绪回笼。
季星野冷哼一声放开手。
钟美芝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瞳孔里满是惊恐。
没有人能知道她刚才的感受,季星野的那个力道,和看着她的目光是真的想要把她弄死弄残!
“我还没有找你报仇,你就敢先来找姐姐的麻烦,该死!”
季星野说完还不解气,走上前重重的踢了一脚。
眼眸纯净无邪,惨白病态的脸上还闪过几丝快意。
“我们走吧。”
见他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江南上前拉过他就朝着外面走去。
被江南牵着的季星野,此刻乖巧的就像一只听话的狗狗,顺从的跟着她离开。
两个人来到商场外的室外休息区域。
江南站定了身,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当年星野爷爷不仅带走了他,还举家搬到了国外,据说是要去给他治病。
“刚回来三天,我好想你呀姐姐,你想我没?”
季星野脸上笑嘻嘻的,一点也没个正形,说着说着就想要上前拥抱。
被江南躲开了。
他的脸上随即带了点委屈和失望,可怜兮兮的说:“姐姐,我只是离开七年,你就对我这么冷淡了?以前,每次见面你都会抱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