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这就要炼丹之人的本事了,本事一般的,基本就是白忙一场;本事差的或者有本事但是运气差的,炼废了就要倒赔人家的灵草;只有那些对自己的炼丹术有信心又有胆量的,当然,身上灵石还要多的人才敢这么做,只要一炉之内炼成的丹药多了,就能在开炉之后,将多余的丹药收为己用。”
彦煊听了呆了一下,这听起来怎么有些赌的意思呢,她心中有些不喜这样的法子。
“一般的丹药,比如养元丹,是没人这么做的,只有那些要用到高阶难寻灵草的丹药,才会如此。你看见罗昭师兄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炼丹,其实以罗师兄的身家,他早就不缺灵石了,寻常的丹药也是不缺。能吸引他这么做的,肯定是那二人不知道在外面找到了什么难寻的灵草,可以炼制高阶丹药,才让他动心的。那二人就是在那里看着罗师兄炼丹,好确定这一炉丹药究竟能成几颗的,然后当场分账而已。”
彦煊点了点头,“看来是这样了。”
“嗯,还有一种,也是要炼丹师当着人家的面来炼丹的。”
“哦,敏师姐,那你再给我说一说。”
“这就是炼制一些寻常些丹药的法子了,比如彦师妹你在外面找到了一些灵草,来找我炼制丹药,正常来说我一炉丹可以成四颗,等丹药炼制开炉后,先数出四颗给你,这四颗是不收灵石的。剩下的看还有几颗,然后每颗作价,你再付我灵石然后才能拿走这些丹药,当然丹药若是炼废了,算我的,我赔给你,但是开炉之后只要是那四颗之外的,就都算我的,你若是要,则必须付灵石。”
“那岂不是炼丹术一般的人这样做只能白给人炼丹,说不定还要赔灵石?”
“炼丹术一般的,也没人会去找他炼丹呀,这个还是要看个人的名声,炼丹术高明了,自然名声也就出去了。”一边说着,敏师姐还一边指了指彦煊腰间那个白玉小葫芦,“至少也要有这个小葫芦,不然才没人理你呢!”
“看来不管哪个法子,都必须要有高明的炼丹术才行。”
“是啊,说起来咱们宗内,学炼器的比学炼丹的人要多很多,可是要知道,不管是炼丹的还是炼器的,手头宽绰的,灵石用起来不心疼的,也就只有那些炼器术或是炼丹术高明的人了。”
敏师姐这样说,彦煊倒是想起了钱潮,钱兄弟的炼器术算是小有名气了,五个人几次结伴在鹤楼游玩,看钱兄弟掏灵石连眼都不眨一下,就算故作心疼,也是在逗乐而已,不由得点了点头。
“说起来呢,彦师妹你也只是总把炼制的丹药拿去再换成灵草,这样反复的来炼丹,若是你也用你炼制的丹药拿去换灵石,你的手头也会非常阔绰,不过,师姐还是不赞成这样做,还是那句话,赚灵石的日子在后面呢,只要炼丹术高明了,日后自然是一丹难求,人们找你炼丹还要看你脸色呢。”
彦煊听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便又向敏师姐问道:“敏师姐,那个罗昭师兄的名声很大吗?”
“罗师兄的名头当然大了,在咱们栖霞山的这些炼气弟子中,若说罗师兄的炼丹术不是最高明的,那还真难找出比他更好的了。”
见彦煊点头,敏师姐又说:“你呀,每天只知道闷头炼丹,又不爱与人交谈,自然对门内的事情知道的少一些。这个罗昭师兄,我刚入栖霞山的时候算得上是风头正盛,我那时还赶上了他与另一个姓叶的师兄起了龃龉,二人纷争不下,最后竟然以赌丹论输赢。”
“赌丹?”汤萍不解。
“嗯,这赌丹嘛,的确是不常见,不过以后你也肯定能遇到。一般都是南玉堂主持,那里若是有了什么珍惜的灵草,便拿出来做赌注,参加之人呢用南玉堂的灵草,炉可以用自己的,当场开炉炼丹,以炼制丹药的数量和成色来定输赢,胜者自然可以拿到那些珍惜的灵草了。”
“竟是这样。”彦煊道,听敏师姐这么一说,她对这赌丹倒是有些兴趣,说是赌丹,其实就是遴选炼丹术高超之人,“那罗昭师兄与别人赌丹又是如何呢?”
“这才是重点,说来你可能不信,这罗昭师兄与那个叶师兄起纷争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女子!”
“什么?”彦煊听了有些不太相信。
“不错,至少我是这么听来的,说是罗师兄与叶师兄都心仪同一个师姐,姓袁,这二人也都是煞费苦心,可惜总有一个人要退出来,对不对,于是这二人便以赌丹论输赢,输了的便要甘拜下风,从此不再去纠缠那位袁师姐,当时这件事算是引起了轰动。二人赌丹时,以南玉堂的丹炉和灵草各炼制十炉丹,然后再由南玉堂裁判胜负。”
“那结果如何?”彦煊问道。
“难分高下,”敏师姐说道,“当时人很多,我压根就挤不进去观看,听说那个叶师兄也是个炼丹高手,罗师兄的丹药嘛,数量上稍微少一些,但是成色不错。那个叶师兄的丹药成色稍逊,但是数量上多一些。这样看,两人几乎打成平手。”
“那……这赌丹该怎么算输赢?”
“谁都没有赢,”说到这里,敏师姐忽然笑了笑,又说道“他们两个在南玉堂炼丹时,其实还有一人也在场炼丹,知道是谁吗?”
彦煊低头想了想,忽然抬头看敏师姐,“难不成就是那个袁师姐?”
“没错,正是那袁师姐,那二人不分输赢时,南玉堂才将袁师姐炼制的那一份也呈了上来,告诉二人这些丹药与他们炼制之时是一样的丹炉一样的灵草,不过无论数量上还是成色上都压着罗、叶两位师兄一头,这也就罢了,最显眼也最难得的是袁师姐竟然炼制出了一颗中阶丹药来,就放在那托盘的正中,这下人们都知道,两位师兄都输了。就在这两位师兄怔怔出神的时候,据说那袁师姐还走到了那二人面前说了句‘我岂是你二人相赌之物?’说完,那袁师姐就走了,袁师姐出来时我在外面倒是见了她一面,嗯,生得真是国色天香!”
“那后来……?”
“傻丫头,听到这里还不明白吗?他们二人拿袁师姐作赌,那袁师姐心高气傲的肯定不高兴,从那时起自然就与这二人疏远了。叶师兄我也见过几回,嗯,算是个英俊的人物,罗师兄嘛,也差不多。这二人从那次赌丹之后就消沉了好一阵,现在可远没有当时那么张扬了。”
“那袁师姐后来如何了?”
“那个袁师姐在你入宗门前一年就筑基成功,现在已经是一位筑基的师姐了,不容易见到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谁和袁师姐在一起了呢。”
“那怎么可能呢,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他们这样拿去作赌注,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这倒也是。”听到这里彦煊点头说道。
“其实我刚入咱们师门的时候,门内修习炼丹术的男弟子中还有一个也是与罗、叶两个师兄齐名的,当时这三个人被人们称为‘三足鼎’,那个师兄姓卞,这些年很少听到这位卞师兄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筑基,就算没有,大概也快了。”
彦煊听敏师姐这样说,便知道敏师姐对这个卞师兄印象颇深,便问道:“这个卞师兄有什么特别的吗?”
“嗯,卞师兄是很特别,虽然当时他与这罗、叶两位师兄齐名,但是卞师兄的年纪却比这二人要大得多,具体大多少不清楚,不过那时人们都说罗、叶两位师兄的年纪加起来都没有卞师兄大。”
“这也只是年龄大了些呀,我听说在九玄都有近百岁的炼气弟子呢。”
“若只是年龄大也就算了,据说这位卞师兄的资质嘛,很是一般,甚至还有人说他有些愚鲁,不过他却钟情这炼丹之术,听人说他用了近三十多年的时间才第一次炼制出丹药来,近三十年啊,彦师妹,想想你从入门到第一次炼制出丹药用了多久?要是你近三十年只做一件事情,而且还几乎每次都失败,你还会坚持下去吗?”
彦煊听了暗自思量,若是那么久的时间一直做一件事情,的确很是枯燥,而且近三十年的时间,除了最后成功的那次,之前还一直都是失败,根本看不到能成的希望,想到这里彦煊觉得自己是肯定坚持不下来的,想到这里彦煊便摇了摇头。
敏师姐又说道:“我也是做不到,所以对这个卞师兄,我是佩服的。”
“那这位卞师兄后来如何了?”
“后来?说起来也奇怪,这卞师兄自从那次炼丹成功之后,这炼丹术就一发而不可收拾,直追当时最有名的罗、叶两位师兄,他的修为也是如此,看来那三十年的坚守总算是有了回报。现在很少能听到他的消息了,他本来也算是一个闷声不响的人,有人说他拜入了某位前辈的门下,也有人说在宗外见过他,总之卞师兄的消息不多,大概再有他的消息就是他筑基的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