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烆”立刻听懂了关键,心中“咯噔”一跳——婠漓不但失踪了,还牵扯了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
难道与冥海水君与“井旷”有关?毕竟昆仑相距神宫仅咫尺之遥,他们本以为是灯下黑,但若是不幸走漏了风声……
倘若落入前者手中,“婠漓”她定然凶多吉少,可若落入那个伪君子鼓掌,她怕是会生不如死了。
“风烆”急了,顾不得自己已被划作了作奸犯科的同伙一流,对应羿道:“殿下,救救婠漓!不管她牵扯入何事,只要救她回来,在下可以身代偿她之罪!”
天兵卫长叱喝道:“休得胡言!”
此时应羿不再有立场袒护他,只得道:“本殿明白。无论真相如何,还是先找回她为上。你与我去觐见天后,一切内情,俱要如实道来。”然后又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一定帮你!”
“风烆”也没想逃避,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时机,可以向天后通陈他们的来意,且若“婠漓”当真落入冥海手中,大概只有天后出面,才可救她于水火。
“是!”他亦向应羿眨了眨眼睛:“多谢殿下!”
待来到了缱绻水榭,隔着珠帘见到了端坐的天后娘娘,“风烆”才知道,这次“婠漓”是惹上了多大的事儿。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天后娘娘竟是个异常温和之人,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倒是颠覆了他对这些天族的认知。
“屿都,你说你昨夜见过尺玉,她告诉你发现了六殿下的水妖朋友与人私会。那为何你们要枉顾自己的职责,令她一人前去实施神宫法度?此举于理不合。”
名叫“屿都”的天兵卫长早想好了说辞,从容不迫道:“天后娘娘容禀,非是属下怠职,实是尺玉仙子说怕打草惊蛇,况且大队天兵出马会惊扰殿下。她只道让属下稍待一刻再去拿人。属下也是为大局着想,请娘娘明查!”
他倒是聪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实际上,昨夜闻声而来时,尺玉莫名出现,告知了他这番话。职责在身,他本应不予理会,但尺玉一向高傲,却在他面前温言软语,这无疑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之心。要知道,尺玉仙子出身不凡,品貌又如此令人神往,一向对他们这些天兵不理不睬,如今却对他另眼相看,怎能不令他心生绮念,觉得自己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呢?
这个面子他不但不能不给,还要以此赚得一个人情。
但待他耐着性子等了一刻后,玉树林中竟传来了异常之声,仿佛乱珠坠地,铿锵有声,然后便是男子的低语与尺玉的惊呼,有脑子的人怎么都该明白事出非常了。可等他率兵冲进去时,那里已殊无人迹,唯有一只药瓶在地面上打转,象征着他方才不是幻听。
屿都命人呈上了药瓶,天后本想亲自验看,却被一旁的神侍阻止了:“娘娘当心,这瓶中曾放过化神丹。”
天后闻言一震,一向平和的眼神中渐渐带上了怒意。
她震怒的并非是她不理世事,不知化神丹为何物,恰恰相反,邛及山世代培植邛及花,她这一族皆为不世出的药理丹方圣手,化神丹这种阴邪偏门之物除了邛及山中的药丹阁中有过记载,其余之处,怕是极其难得一见呢。
但尺玉却是跟着她从邛及山出来的,曾经是她的贴身神侍,因为信得过,才将她派去了照料应羿。
她震怒的是自己平素太过优容,竟纵得尺玉带了这等邪药出来。
罢了,此事暂且不追究,先顾眼前要紧。
天后恢复了神色,问屿都:“你既未亲眼所见,怎知是尺玉遭那水妖暗害?她们双双失踪,是非对错,仅凭这化神丹瓶,不足为证。”
屿都闻言一怔,猛然发现自己的确先入为主,是他心中对妖族的偏见令他心生偏颇,事实上,他并无实据支撑自己的指证。
天后料他已知错,并不欲咄咄逼人,只道:“此事关键,在于你所听到的男子身上。传我之命,封锁昆仑,遍查事发之处,上天入地,也要将擅闯瑶池之人擒获!”
屿都明白这是给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立刻躬身应是,带人去执行天后之令了。
而待此处再无旁人后,天后才问一旁一直沉默无言的“风烆”:“你与那位婠漓姑娘并非水妖,对否?撤下你的伪装吧,说说你们到此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