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李修元将马车停靠在路边,拨开人群挤到发出哭声的街边时,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差一些将午间吃的几块肉干吐了出来。
只见一披头散发,一身碎花罗裙的妇人扑在地上嚎啕大哭,在他身边躺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的肚子已经被一把菜刀剖开,鲜血流了一地,连肠子也流了出来。
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男孩的胃也被切开,地上只有几片青菜和数粒还未消化的螺肉。
李修元来不及跟路人打听事情的来由,而是静静地喊了一句:“师父!”
身后的老道士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呢!就按你的意思吧......”
说完也不再理会地上的妇人和倒在血泊里的男孩,而是扭头出了人群,去驱动马儿拉着马车......
李修元也不说话,而是脱下自己的长衫将地上的器官塞进男孩的肚子里面,轻轻地将还有一口气的男孩抱了起来。
看着趴在地上的妇人说:“跟我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扭头往老道士赶来马车上走去,妇人一惊之下,顾不上去捡扔在地上的菜蓝,抹着泪水跟在了李修元的身后。
有人出手,就有希望,妇人总算还没完全糊涂。
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有一老头跟马车上的老道士指路:“前面右转,不远处就有客栈......”
李修元抱着男孩上了马车,看着一脸惊慌的妇人静静说道:“跟我们走吧!这事我管了!”
妇人一听,赶紧上了马车,也不敢进到车厢里面,只是坐在老道士的边上,一手紧紧地抓住马车的车辕不放手。
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问道:“想好了?”
抱着男孩的李修元冷冷地回道:“想好了!就算是天塌下来......”
老道士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神情,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向前驰去。
......
入了客栈,老道士吩嘱伙计烧了几大桶热水,李修元牵着马儿进了后院,让伙计打理好马儿草料饮水......
待李修元忙完走进客房的时候,妇人已经在替男孩清洗身子,老道士挽着袖子坐在一旁烧水准备煮茶。
“这么快?”李修元望见男孩已经缝上的肚皮,看着老道士不可思议地问道。
老道士瞪了他一眼,笑道:“话说你惹的麻烦,却要为师替你做苦力,我怎么感觉你是我的师傅才对?”
李修元摇摇头,轻声说道:“救人一命,胜......”
“得了,别说了。”老道士摇摇头,笑道:“若不放心,你替他检查一下身体,再过来喝茶......让伙计做菜了没有?”
“放心,有徒儿在。”
李修元上前蹲在妇人跟前,一手捏住了男孩的小手,闭上眼睛仔细地查看起来。
过了半晌,看着还在哭泣的妇人,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抱着他去床上歇着,有我师父在,便有活路。”
妇人一听,伸手往男孩的鼻子底下摸了一下,赶紧抱着擦干身体的男孩往房里走去。未及片刻,跑出来跪在老道士的跟前磕了三个头。
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民妇谢谢老神仙和小神仙的救命之恩,大路镇终于来了天理。’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起妇人,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有话坐下,慢慢说。”
李修元也坐了下来,伸手给妇人倒上一杯茶,静殂地说道:“有话直管说,天塌不下来。”
妇人掏出手巾,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喃喃自语道:“民妇莫小莲......”
原来这一家人是大路镇的村民,父母王大路被镇上的恶霸王霸天买凶杀死,留下孤儿寡母的莫小莲跟王小虎。
而王霸天为了强夺王小莲家仅有的几亩灵田一直不停地找母子两人的麻烦。
这不,今日里王霸天的儿子王小龙口口声声说莫小莲的儿子偷了他家的鹅,非要莫小莲赔钱!
母子两人在大街上被王小龙带着一帮恶奴拦下,非要找莫小莲母子两人的麻烦。
莫小莲气不过,便问自己的儿子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结果被吓坏的王小虎怯生生地说自己吃了鹅......
于是王小龙非要剖开王小虎的肚子......
孤苦无助的莫小莲气苦之下,拿起菜刀切开了自己儿子的肚子......等到剖开一看,才知道自己儿子是被吓得口齿不清。
明明说的是早上母子两人吃了螺肉,听在王小龙和一帮恶奴耳里却变成了鹅肉。
眼见自己清白的儿子活不成,哭天喊地无人敢上前为母子两人讨个公平莫小莲,却等来了怒火涛天的李修元师徒两人。
若不是老道士的回春妙手,这会的王小虎便一如死得不明不白的王大路一样,成了大路镇上又一个冤魂。
李修元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看着老道士说道:“师父你看看,打狗镇上的乌云飘来了大路镇!”
老道士却没有理他,而是跟莫小莲问道:“除了大路镇,你母子在其他地方可有亲人?”
李修元一愣,愤怒之下的他哪有老道士想的周到,既然大路镇里有恶霸,母子两人明显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往前五百里,有一个新安镇,我哥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