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隔着一道倒塌下来的城墙,姜清清默默地注视着华生跟他挥手道别,虽然两人距离,不过是一箭的距离。
春风中的华生,打马离去。
因为他放出的神识,已经看到五里外的朱九,正站在路过不耐烦地往回凝望。
姜清清从华生的嘴里得知朱九早已经出了城门,一时间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
他知道朱九也好,华生也罢都不会恨她。
但是自己的爹娘,甚至自己的夫君当今的太子,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华生。
朱九早就无意于皇宫里的争权夺利,否则也不会去城西僻静之地开了一家客栈。
而朱九跟华生又是兄弟,倘若昆仑真的要跟华生纠缠下去,只怕早晚会将朱九拉扯进这一潭污水之中。
今日昆仑弟子、长老死伤无数,皇城的禁军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连这固若金汤一南城门,也被华生二箭射成了一堆废墟……
她都不知道一会回去,如何跟皇上交代?
难不成说,自己的爹娘无礼,太子殿下轻信了昆仑一帮太上长老的言语,要追杀一个无辜之人?
结果还被华生独自一人反杀了……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禁军首领,姜清清只好苦笑道:「清点一下,有没有人受伤?」
禁军首领摇摇头:「南城门的禁军没有伤亡,倒是昆仑的执法长老,被那家伙斩了握剑的手臂……」
「真是报应啊……」
姜清清挥挥手道:「你将今日之事如实跟皇上禀报吧,南城门就暂时不要开放了。」
禁军首领揖手回道:「多谢太子妃体谅下属,看那家伙也不似坏人,否则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一帮兄弟。」
姜清清苦笑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九皇子的兄弟!」
说完拍着马儿,带着一队护卫缓缓离去,留下一帮禁军你看我,我看你半晌说不出话来。
九皇子的兄弟?
看来昆仑的人就算是死,也是白死了。
……
身骑白马踏春风,华生安安静静地行了五里地。
乍一看,一身黑衫,身骑白马,面带微笑,缓缓而来的青年,只怕人见人爱,树见花开。
只有靠在马车车辕上的朱九,自风中嗅到了一抹淡淡的杀气。
拍了一下马车的车窗,朱九笑了笑:「你哥哥来了,出来看看酷不酷,是不是有一种行走江湖侠客的味道?」
叹了一口气,朱九望着缓缓而来的华生,真的想不明白,一双平静的双眼中,竟然会带着一抹冷冷的杀气。
其实朱九不知道,马车里的澹台小雨,也能从华生的身上,感受到这一抹杀气。
还没等华玉跳下马车,朱九就感觉到马背上的华生有些不对劲。
虽然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却掩不住嘴角的一丝痛苦之意。
于是他看得仔细了一些,于是他吓得惊叫了起来,连着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下来。
「嗖!」的一声往华生飞掠而去,未几,拉着他马儿的缰绳问道:「怎么又受伤了?」
「这是旧伤。」
华生在朱九的搀扶之下,自马背上爬了下来,搂着朱九的肩膀苦笑道:「这是拜姜一剑偷袭所至,总有一天,我会找他讨回这笔债。」
「哥哥,你伤口又出血了!」
飞掠而来的华玉,拉着华生的手,看着他胸口的血渍皱着眉头问道:「哥哥今天跟人拼命了?」
坐在马车里的澹台小雨探出脑袋,望着华生唇边一
抹
惊心动魄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她的噩梦。
加上她嗅到风中一丝淡淡的血腥,直接让一股杀气侵入大脑,将这可怕的感觉传递到了四肢。
双手死死地抓住车帘,喊了一声:「师妹,我饿了。」
华生远远瞥见了澹台小雨脸上惊恐的色情,忍不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想着当年少女跟自己初见于问天峰下的情形,曾经如宝藏一样的少女,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如今却视自己为洪水猛兽。
轻轻的,看着华玉回道:「没事,就是射了几箭,扯到了伤口。」
然后看着朱九说:「继续往前,有马车的地方再租一辆,我累了。」
华玉闻言心底一痛,扭过头喊了一声:「师姐你肚子饿了,就跟我一起骑马,去前面找一个镇子落脚!」
说完接过哥哥手里的缰绳,飞身跃上马背,往前飞奔而去。
澹台小雨吓了一跳,眼见华玉已经打马而去,也只好跳下马车,去后面牵了马儿,跟着一路而去。
朱九看着两个女人的模样,摇摇头,唤了车夫,拉着华生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往前奔驰,华生靠在车厢里一时怔怔无语。
他????????????????在想,昆仑执法法长老如一头桀骜的猛兽,最后照样被自己废了,这事换了任何人只怕都会兴奋和疯狂。
而他心里的一丝喜悦,在看到澹台小雨脸上那一抹惊慌的眼神,便荡然无存。
伤口不经意扯到了一下,使得他脸色有些狰狞。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看在朱九的眼里,知道华生正在承受双重痛苦的折磨。
想了想问道:「我说,小雨的记忆不会真的无法恢复吧?」
摇摇头,华生苦笑道:「她这是选择性的失忆,只想要忘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可能我在她潜意识中,是危险,也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