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守,你可是父亲大人的老臣,怎么能看着父亲的领国,由一只乡下来的野猴子上蹿下跳?”织田信雄对于冈田重孝比较尊重,说话较为和气。
“殿下!请恕老臣直言,本家如今拥有美浓一丝两国小百万石的知行,全赖羽柴殿下在三法师殿面前多多美言,我等如何能忘恩负义啊!”
津川义冬此言,其实是最不该说的,此言一出,更是让织田信雄火大,你到底是我的家臣还是羽柴家的家臣?
织田信雄恶狠狠的盯着津川义冬,愤怒的说道“我明白了,整个殿中只有你们三个是真心辅佐于我的,你们已经看穿了德川殿的计谋,所以你们反对我开战是吧!”
织田信雄的怒火已经彻底拉满,转身从侍从手中接过长刀,学着自己父亲信长的模样,在评定间中拔出配刀就向津川义冬走来。
冈田重孝一听到津川义冬发言,就知道事情不好,信雄这个孩子得哄,对他严厉反而听不进去,
他看到信雄拔刀怒气冲冲的向津川义冬走来,赶紧挡在信雄身前说道“殿下,津川殿下之言有失偏颇,但是其心还是为了本家啊!我还一言,请殿下听之。”
“现在羽柴参议占据天时,倒向他的大名如雨后春笋,本家实在不应该在此时与之硬抗啊。本家拥有伊势尾张95万石领土,在整个日本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名,羽柴家想要动本家也非易事,殿下大可安心。”
“对于殿下而言,还有一处优势,参议殿下已经年过五十,而殿下不过三十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只需暂且忍耐,假以时日殿下必有出头之日啊!”
其实冈田重孝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言,殿中家臣也多有附和之声,信雄也开始有了一丝摇摆,却在此时,津川义冬以为时机已到,在此送上神助攻。
“殿下是否在忧虑如何取信于羽柴殿下?我愿代替少主前往大坂为人质,报殿下平安。羽柴殿下如若不信,我相信长门守允藩头也愿意以身护佑殿下平安。”
听了津川义冬所言,让刚刚缓和的织田信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起来,对于津川义冬而言,他可能是真的愿意以身为人质,保佑信雄生命安全,乃是一位忠心的家臣。
但是他的话语,再配上三人从安土得了赏赐回到领地,一回来就和自己唱反调这些不同寻常的巧合,在信雄心中早就埋下了一颗不信任的种子。
津川义冬所言,在他耳中恰恰论证了自己的想法,这三个老家伙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他面目狰狞的瞪着津川义冬,语气冷漠的问道“是吗?打仗将临,你们准备投敌背叛于我?”
“殿下,臣皆无此意,我想刚刚只是津川殿一时说错了话语,请殿下见谅。”
冈田重孝还想要挽回局势,虽然心中对这个猪队友非常无奈,但是作为信长的托孤大臣,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尾张织田家的利益。
可是这个时候织田信雄哪里还听得进去,听到冈田重孝的劝说,反而更加认为两人坐在同一条船上冷笑着说道“啊~我明白了,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三个是一伙的,早在安土城就已经成了那个野猴子的走狗。来人啊!把他们拿下了!”
信雄一声令下,守卫在殿外的侍从冲入殿内,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控制住了三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超出了殿内家臣的预料,虽然三人在此事上对信雄多有顶撞,但是三人都是信长时代的老人,拥有万石知行的大名级重臣,家臣们实在没有想到信雄会对他们做出这么过激的反应。
“大坂的狗腿子们,去死吧,就用你们的血来为织田家的新生祭旗!将他们拖出去,砍了!”
控制住三人的武士得了命令,将三人硬拖出殿外,甚至都没有走远,就在殿外当着家臣们的面砍下了三人的首级,并交由信雄勘验。
鲜血从失去头颅的颈脖处处喷出,三人的身体甚至还做着挣扎的动作,就被失去了生命倒在了院子中。
“啊....这”
事态的发展已经变得诡异起来,家臣们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位祖宗的暴怒,以至于他会连杀三位重臣,其中一位还是代替信长养育他长大的老师。
但是信雄的杀伐果断确实震慑住了众人,殿中瞬间鸦雀无声,织田信雄摇晃着身体,仿佛醉酒一般走到了御阶上的位置,坐下之后有些癫狂的问道“家中还有谁反对出战羽柴秀吉?”
殿中没有一丝回应,家臣们还没有从刚刚的杀戮中回过神来,而信雄却偏激的认为这是众人对自己真正的臣服。
回想起过去的十几年,家中之事多有家老合议决定,自己反而向个提线木偶一样,没有一丝家主的感觉,知道如今他才正在感受到什么叫做一呼百应的感觉。
其实这么看来,织田家很有可能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从信长开始传到信孝与信雄,都是两个神经质,这个遗传病很有可能是常染色体隐性遗传,也因此才能生出信忠于秀胜这样正常的孩子。
眼见家中家臣没有回应,他当即说道“事已至此,已经不可挽回,还诸位回去准备军势。泷川雄利带领南伊势众3500人进攻松岛城,水野忠重带领爱知众2500人进攻星崎城,刈安贺城交由森久三郎带领3000人前去讨平。”
“其余家臣需按照军役状要求全力动员,并于3月7日带领军势在清州与我汇合,听候我的调遣,所有人不得有误,延期不到者必受惩罚!”
众人都被信雄的杀伐果断吓了一跳,当即唯唯诺诺的领命而去。
信雄很满意这场会议的结果,对以上三位亲近的家臣交代一番后,命三人分别回去准备,自己则迫不及待的去披挂好铠甲,幻想着有朝一日站在安土号令天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