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这几个人肆意妄言,诋毁人族风气,此风绝不可涨,獬豸何在?上前辨罪,各定其罪。”皋陶断然下令,让身穿黑甲的战士纷纷围了过来。
獬豸上前,黑色的独角轻轻触碰着一个又一个前来质问熊垣的人,罪孽轻的,触碰的时间就短,罪孽重的,时间就长。
“皋陶,你敢如此羞辱我等?竟然让一个畜生给我们定罪,难道你皋陶也和兽族勾结了不成?”那个瘦子怒吼,奋力挣扎着企图摆脱黑甲战士的羁押,冲上前去和皋陶理论个分明。
可就在这个时候,獬豸恰好走到他的身边,侧着头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突然一个箭步上前,黑色的独角竟然直接刺入了对方的胳膊上,噗嗤一声扎了一个对穿,死死的挂在了上面,不肯下来了。
皋陶瞳孔猛缩,倒吸一口凉气,接连下令道:“速速封锁周边,禁止一切人员流动,凡是敢有异动者,就地格杀,不必回报。”
这话一出,熊垣等人纷纷戒备了起来,一个个手背在了身后,摸着兵器,弓起身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不论皋陶出于什么原因下达的这道命令,都代表着这里潜藏着未知的危险,甚至他想要把这危险控制在这里。
这一行动,顿时就显露出彼此的不同来,黑甲战士一个个呼吸粗重起来,彼此的气息快速链接,布置的竟然是熊垣的壁垒阵。而熊垣旁边的小伙伴只是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或者轻微的垫起脚跟,行龙阵法的微缩版就已经在暗中布置完毕,随时可以调动。
只是这危险来自何方?
熊垣顺着皋陶的目光看去,只见獬豸依旧牢牢的挂在那瘦子身上,无论他怎么撕扯都不肯下来,似乎是赖上他了一样。
“莫非……”
不等熊垣的念头升起,就看到皋陶已经伸手抓住了尺子,缓慢的向前走去:“阁下是谁?竟然敢如此潜入我人族重地?”
那瘦子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撕扯着獬豸。光这一会儿,獬豸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已经比之前的所有人都长了。
“看来,阁下真的是不到刀下不肯开口了,给我换阵法,法冠杀阵,让他好好的体验一番。”皋陶张口就下了死命令。黑甲战士所学的阵法,是建立在人族律法的基础上,更是建立在皋陶手里那一把尺子上。
青铜尺,断善恶,分生死。一面一杀机!
“獬豸,同为兽族,难道你就真的要这么赶尽杀绝,丝毫生机都不给我留吗?”瘦子终于低头,对着獬豸张口说道:“我东荒兽族已经显露出了凋零之势头,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族死在这里,无动于衷?看着兽族凋零无动于衷?”
獬豸不答,反而更是挣扎着一口咬住了这瘦子的另一条胳膊。
“罢罢罢,原本我看在同族的脸面上不想伤害你,可你是这么步步紧逼,说不得,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死伤之处,莫要怪我……”瘦子说着,反手取出一根长长的尖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狠狠的刺向了獬豸的腹部!
“住手!”
“出手!”
皋陶和熊垣同时大声呼喊,身形飙动,快速的向着獬豸而去,这一击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距离离的又那么近,几乎肉眼可见的,獬豸身上那黑色的毛发上就沾染上了红晕……
“呀!斧开世界!困,困,困……”
熊垣挥动斧子,世界在斧子下绽放,极致的色彩炸开又快速收拢起来,向着獬豸笼罩过去。这一次的世界和前几次都截然不同,以前是为了杀敌,只为了追求最大的攻击力,怎么能发挥出威力怎么来,这次却不一样,他是为了救獬豸。
所以,他必须要极致的收敛世界,将世界内所有的力量,全部用来困住那个瘦子,哪怕只能困住一个呼吸,给獬豸一点反应的时间,它就能够躲避这致命的一击,或许能留下一点生机。
世界才刚刚凝聚出来,刚笼罩住那瘦子,就猛然被撑的如同烟花一般炸开,轰鸣声中,皋陶拿着尺子愤力杀去,只是他飞出来的速度比向前冲的速度更快。
熊垣,皋陶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个黑影抽了出来,然后砸在地上,大口吐血,几乎动弹不得。
“獬豸!”
“咳咳咳……别喊了,獬豸在这里,它还有气……”倒在地上的熊垣竭力的抬起手,抓着獬豸的一条腿吃力的递给了皋陶,笑道:“你救它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总算在紧要关头把它给抓了回来……”
“我……”
皋陶激动的几乎快哭了,獬豸公平审判的特性,几乎是他敢走律法这条几乎与世界为敌的道路。
“好,好,好,不愧是参与了击杀日下氏的人物,竟然能在我的手下把我的猎物抢走,你们人族里真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天才。可惜今天要陨落了!”那瘦子的声音传来,迈动脚步咚咚咚的向着这边走来。
极为诡异的是,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这瘦子的头发竟然在不断地生长,变绿,变粗,如同藤蔓一样拖在地上,又和章鱼触手一样,四下里探索着,爬行着,诡异而吓人。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说是兽族也不像是兽族,未免也太难看了。”皋陶吸着凉气,惊讶道。
“想来阁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佞草氏了吧?想不到你们这些躲藏在暗地里的家伙竟然也开始一个个冒出来了。”熊垣用斧子支撑着身子,在佞草氏的压迫下,倔强的笑着:“难道你们不知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意味着死期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