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分配阀这玩意,是个技术活,五十几根大小不一的管子,每拆一根都要用炮线打上记号,以防之后组装时搞错。
下面的小管子,余贺走后没一会,雄启就拆完了。
小管子都好拆,但大管子就不一样了,挖机上的大管子并不是带丝牙螺帽的,而是两个压盘,用四个内六角螺丝固定,密集的挤在一起,个别的螺丝位置刁钻,内六角扳手根本都去不了,雄启拆了近一个小时才拆一半。
“咚!”
一声闷响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
“这鬼地方还有放炮?”
响声太像炸山炮,雄启疑惑,抬起头瞻望。
不祥的预感渐起,又很快被无视。
低下头继续干活,没时间管太多,毕竟做完工作,就可以多出一点时间玩手机。
“咚!”
又是一声。
这次还带着树木倒下的窸窣声。
不对劲!
雄启本能感觉。
又仔细想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继续埋头苦干。
接下来的时间里,闷响越来越近,连地面都有轻微的抖动,可丝毫不影响雄启的工作,因为他在此之前,声音第三次传来时,就已经戴起了蓝牙耳机。
终于雄启拆掉了最后一根管子,他站起身来裤子上已经沾满了机械黄油,全身发出一股液压油的臭味,如同发酵的咸鱼一样。
摘掉手套,脱掉肮脏的工作裤,逮出两张纸,擦干净双手,取下耳机。
正准备打电话汇报一下,结果又一声巨响,吓了他一激灵,手机差点被吓掉。
“他妈的,没完没了是吧!”
雄启大骂出声。
“咚!”
声音回应了他。
头上青筋暴起,雄启拳头都硬了。
他能肯定这绝对不会是在炸山,炸山的频率可没怎么快。
好奇心被激发,拿起用来一米多长用来给扳手加力的钢管,雄启跳下挖机。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在制造噪音。
雄启意气风发,手中的钢管犹如长枪般,正所谓长枪在手天下我有。
雄启蹩脚甩了个枪花,就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一步,两步……
还没等雄启走进树林,就见一道黑影飞出,和他擦肩而过,差点把他撞翻。
“当!”
金属的撞击声,雄启扭头望去,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飞来的黑影赫然是个人!他把二三十吨的挖机的撞歪了,甚至把履带底盘撞出一个坑。
那可是精钢的啊!这哥们还好吗?
雄启连忙回头查看那人的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雄启差点吐了,黑色轻铠男子紧紧握住手里的巨锤,垂着头满脸是血完全看不清面容,他的腹部铠甲上有着一个巨大的裂痕,像是被大刀砍断一样,肚子里的内脏都流露出来,雄启都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脊柱。
这架势雄启也就梦里见过,但现在是现实啊!一下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还好雄启并没有被吓得失去理智。
再看了眼,这锤子?感觉有点眼熟?
雄启差点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现在哪能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绞尽脑汁想起仅有的一点急救知识,他知道人是不能乱动的,只能先稳住他的意识。
“兄弟!醒醒!不能睡!”
雄启用手轻拍男子的脸额,在他耳边喊道。
没有反应。
用手放在他鼻子下,还有微弱呼吸。
连忙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没信号!
明明刚刚都有信号。
雄启又看了一眼,重伤男子,心里浮现出一丝恐惧,顿时就想转头就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挖机底盘已经被这哥们砸出一个大坑,看这个坑的规模已经没有维修的价值了,他也没有必要停留在这里。
大部分人遇上完全超越自己认知的事情时,第一时间肯定会惊慌,甚至想逃离,他是普通人,他也不例外,至于那些完全没感觉的人,多多少少精神上有点问题。
可转念一想,荒山野岭的,人生地不熟,能不能走出去都还没底。
雄启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又一个人影从树林里快速飞出来,并不是被击飞的,而是平稳快速地飞了出来。
“阿罗!”
来者控制着自己脚上的浮游单元,缓缓的降落在,被他称为罗的重伤男子面前。
娇小的身影把头上的充满科技感的眼罩往上推,露出精致的面容。
淡漠无情的脸上少有地露出惊慌,连忙从腰间包拿出一个不明喷雾,喷涂在罗那骇人的伤口上。
她真可爱!
这是雄启见到她瞬间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她的头再次炸裂,可能会更可爱!
这是第二个。
下意识荒诞的想法,让雄启再次回忆起那个梦境。
眼前这少女可不正是在梦里被他爆头几百次的那位绝美少女吗?
雄启细心观察,梦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敢确定,面前这少女就和他梦里的那位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