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流光送了些粥进来,
半溪用银针试过碗里的粥,确定没有毒以后,才递给长风洵。
长风洵却并未伸手来接,半溪狐疑的看向他。
只见长风洵缓缓张开了嘴,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此时盛着几分无赖。
“我现在是病人,病人难道不是都有人喂的吗?”
半溪看着长风洵那冷峻的五官,再配上此时的神情,竟觉得有些破防。
拿起勺子,从碗里装了一勺粥,送到了长风洵的嘴巴里。
半溪想起了刚才未说完的话,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说在县衙看到数额巨大的白银,但是却未见到军饷。”
长风洵又微微张开了嘴巴,等着被投喂,同时轻轻的“嗯”了一声。
半溪又喂了一口,继续道:“我和永安在街上听说这芙蓉城的西奇山,有鬼,多年来无人敢靠近。”
长风洵突然顿住,直了直身子,“你的意思是,那西奇山才是芙蓉城中,比县衙还要重要的地方?”
“是的,这世间本就没有鬼神,更别说什么吃人的河。如此故作玄虚,只有一个目的,那西奇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希望有人靠近西奇山。”
半溪微微咬唇,又说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他们是把军饷送进西奇山,在那里加工溶掉标记,再重新做成能在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就能解释为何县衙有大批白银了。”
长风洵抬眼看向半溪,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慧。
两人虽然成亲多年,当初是奉旨成婚,大婚之日他便接了急报去了战场。
后来他便失忆,在小七家住了三年。
仔细说起来,自己并不了解她。现如今,她总是能让他意外。
此时门外,传来怯怯的敲门声,是寒烟来了。
寒烟身子不比尉迟永安,虽然服了解药,但是眼下依然面色苍白,虚弱无力。
半溪走上前,“寒烟,你怎么不好好躺着,来做什么?”
寒烟听罢已经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一张小脸梨花带雨,
“昨日那些酒菜,都是奴婢亲手准备的,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毒。”
长风洵目光凌冽,定定的看向她,并未开口。
半溪不难看出寒烟此时很害怕,但昨日的酒菜确实是她亲手准备的,所以一醒,便赶紧拖着虚弱的身子过来请罪。
但是打心里,半溪相信不是寒烟下毒,她一个青楼女子,她为她赎了身。如今她也算是离开了那烟花之地,成了自由身,没理由这么做。
而且,这毒异常凶险,下毒者明显是下了死手。如果不是半溪看过毒王那本秘籍,知道解法。
放眼天下,怕是没几个人能解此毒,如果是寒烟下毒,她也不可能自己也跟着吃下,想来她是真的不知情。
“那你这酒菜,可有经过旁人之手?你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可疑之人?”
只听寒烟哭着道:“王爷和王妃为奴婢赎身,让奴婢离开了那肮脏之地,得以恢复自由身。如今能跟在王妃身边,已是万幸。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那酒菜里有毒。
酒是奴婢亲眼看着掌柜在一楼那个大酒缸里盛出来的。饭菜也是给掌柜的说了以后,厨房做好,小二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