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宴离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打开,觉得这女人真是没救了——难道你脑袋里想的统共就这么一件要紧事?!
瑾瑜笑嘻嘻地嗑开一颗瓜子,说道:“真的,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呗?你看,我们的员工福利还包括节日和庆生,当天还会有小礼物送呢。”
“不希罕。”
又拿这些小恩小惠地打发我?
郑宴离冷冷打断道,心里好一阵郁闷:我在期待什么?指望她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这个人呀……固执。”
郑宴离有点不爽,却说不清为什么,又有点担心被她看透,便岔开话题道:“不过,你们的人脉还真是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好像京中处处都有枢密院的人?”
“因为我们的氛围好、大家都愿意加入啊!……早就跟你说了,我们的眼线可是遍布全城!皇帝若想彻底肃清,除非把全天下的百姓都杀光!”
提起这事瑾瑜就很是得意,继续显摆道:“这个‘一品红’我也听红姨提起过,官妓出身,是春风楼捧出来的头牌,以前也是大红大紫过的人物。因为岁数大了、钱也赚了不少就想上岸,但老鸨子贪心,就横拦竖挡地不肯放人。后来还是红姨帮她想法子赎了身,所以她们之间还是颇有些交情的。”
“……就这?”
郑宴离有点失望: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八卦呢?狗血呢?
“就这啊。”
瑾瑜点头道:“你以为呢?”
“难道不应该是攀附个有权有势的,趁机嫁入豪门翻了身;然后发现婚后生活一地鸡毛,就历尽千辛又脱离苦海重操旧业什么的?”
瑾瑜看了他半天,最后笑道:“你会不会是话本子看太多了?”
怎么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啊……
瑾瑜见他不死心,便又细说道:“‘一品红’原名周锦容,家里原来是富商。后来父亲那辈做了官,据说是个买办还是什么来着?人品太差,因为贪污又得罪了朝中高官,就被抄了家。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传奇的经历,我觉得可能就是单纯因为特别有商业头脑才被红姨看中的。”
“确实,这是个特别了不起的优点。”
瑾瑜指着屋里的陈设:“你没发现她特别有眼光吗?哪怕是在宫里,都见不着这么多稀罕玩意呢!买得起这个地段的豪宅,又能装修得如此出挑惹眼,必然是因为财力雄厚——女人有钱,也不一定都要跟男人扯上关系吧?也许她就是单纯地沉迷赚钱又得了姐妹帮助,还恰好特别精于此道呢?”
“听起来格外离谱。”
“确实。”
瑾瑜点头道:“她们当中,有的是结过几次婚、生了一堆孩子之后被生活逼入绝境才想明白,原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有的是睡过很多男人之后才发现谁都靠不住,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结果,就是殊途同归。”
她叹了口气,“而她们能有机会被你看到,已经是运气足够好、还能混出点头脸来的;还有更多资质平平、不够坚强或者只是欠了点运气的,隐藏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又或者默默无闻一辈子,甚至都没人记得她们曾经活过。”
说到这,她突然问:“对了,你知道‘长平公主’的封号为什么是‘长平’么?”
每朝公主的封号,都是有祖制可循的。
不是每位公主刚出生就会有封号,除非是皇后亲生或者特别受皇帝宠爱的才会开特例。而公主的本名跟封号关系不大,通常是皇帝偶然听到或者想到了什么,又或者直接让礼部拟好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