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多少又有点儿不甘心，所以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留在江城，然后找个人结婚？真的不打算回海城了？”

冯若薇心里一颤。

她不知道凌非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

“我没有必要回海城，那边又没有什么惦记我的人。”冯若薇说。

换了以前，冯若薇根本不敢说这样的话。

可是到了现在，想到下次和凌非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他们都各自有了家庭，冯若薇的心里不太舒服，所以还是把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凌非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好半晌，凌非才说：“夫人，还有邱小姐……她们都会惦记你。”

他想说自己也惦记，又觉得那样的话他没有资格说。

冯若薇笑了笑，“我跟时禾、小影都会各自有家庭，以后每年找个时间聚一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天天都在一起。”

人长大了不就是这样吗？

明明冯若薇说得很有道理，可凌非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终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劲儿，凌非用力地拉住了冯若薇的手。

有些话他如果不说，也许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了。

冯若薇没想到凌非会有这样的动作，她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非。

“凌非，你……你干什么？”

“如果是为了我呢？”凌非鼓足了勇气，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他想赌一把。

万一呢？

万一冯若薇的心里多少也有一点他的位置，那他们是不是就有可能在一起？

冯若薇也没想到凌非居然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盯着凌非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的表情不是在说谎之后，冯若薇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非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想看着你跟别人结婚。”

温时禾和战谦辰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进去了。

他不敢想，万一冯若薇真的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又或者嫁了一个人面畜生，那冯若薇的下半生会怎么度过。

他不想去赌。

万一赌输了，冯若薇的一辈子就彻底毁了，也许会像许南烟，也许会像赵慧兰……

“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高，我的钱也不多，但是我会尽量让你过得好一点，至少在爱上，我不会亏欠你。”凌非说。

冯若薇一瞬不瞬地看着凌非。

她从来没有听凌非说过这样的话。

也从来没有想过，凌非居然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说，这一切其实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

“凌非，你……”冯若薇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看着他问，“刚刚我奶奶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不喜欢我，也不愿意跟我试试的吗？”

凌非的脸变得滚烫起来。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怕你会看不起我，怕我配不上你。”

冯若薇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滚烫的眼泪。

她一直觉得凌非会看不起她的出身，会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