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占了几层楼?”
“四层占满了,本来想先用两层的,他们觉得其他的也租不出去,就给我们六折租金,租了四层。”张晓蕾现在的感觉非常好,总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一样:“b座也闲着,他们想让我们免费进去,要不然以后就会更加没有人气了。”
江奕这才发现,整个大楼确实有不少闲置的空间。
“现在还有几家公司在这里办公?”
“只有我们一家,他们下手太晚了,下半年只有出逃的,没有进来的公司。”
“这么多房子放在这里也浪费,分给江家屯那些小青年们多好,第二天就能有一大堆人抢着嫁给他们。”江采看着这些空荡荡的房产就觉得浪费,江家屯曾经有多少家庭为了建房子、娶媳妇费劲了心机。
“江家屯的年轻人只要胳膊和腿还灵活的,有几个还在家里闲着?哪个不是抢手、周边各家姑娘抢着嫁给他们?老大,你那是老黄历了。”
“这倒也是啊,哈哈哈,这几年没回去看看了,真不知道那些人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江采这才想起了江奕的几波“分流运动”,每一波都从江家屯释放几百人出来,现在整个村里只有老幼留驻。
四楼是会议室,也是今天江奕和本地员工交流的地方。可是,等到进入一个大大的房间,江奕就惊诧了:
“会议室这么大,你就找了十几个人来参加会议?多来几个好了。”
“老板,这些家伙们可是出奇地敢说,人少了我还能应付得了,人多了我就担心你承受不住。”张晓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实都摆在明面上呢。
“没关系,有江采呢。你说是吧?”
“对呀,江奕这个家伙脸皮薄,有什么不好说的尽管冲我来。”江采一直没走远,听到江奕这么信任自己,他一拍胸脯,大哥的感觉又找到了。
得到了哥俩的首肯,张晓蕾的胆子就大多了,手底下一松,呼啦啦地就来了好几十个,这下子会议室总算是有点儿人气了。
也就是安静了几分钟的时间,会议室里就开始嘈杂起来。
江奕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们,忽然感到有些担心了。张晓蕾在这里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不会被自己这么一折腾就散了吧?
江采倒是无所谓,这种情况在农村太多太多了。太阳一出来,村口的小卖部那里都能聚集几十个上岁数的老头子,那些人可比年轻人难缠多了。
“大家一直在猜我们的老板长什么样,还有人不相信他很年轻,今天老板就过来看看大家了。大家有什么话就说吧,有什么困难就讲,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张晓蕾也不说废话,更没有套话,这些“艺术家们”才不吃那一套呢。
直到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小青年真的是自家的老板?
只是这两个人貌似都比较年轻,到底哪个才是正主?
椭圆形会议桌一边的众人在看着另一边的两个年轻人,江奕和江采也在看着对面的众人。江奕的第一感觉就是到了大学的招聘会,非正式的那种,或者叫做宣讲会。
这些人太自由、太散漫,穿着也太不正式了。
更让他头大的是,嘈杂声一直都没停下来。这个地方难道没有你们聊天的机会,所以才要集中到开会前才释放一下讲话的欲望?
双方对视了足足三分钟之后,江奕才打开了麦克风。这时候,对面的众人已经知道了谁是老板。
就是那个既不让张晓蕾、也不让那个打扮时髦青年说话的那个才是。
几分钟之内,没有人再敢轻视他。虽然双方有些距离,可是他们能够感受到江奕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有一种生杀大权的感觉。
“刚才有不少人喜欢讲话,正好前面这一排还没有人,那几个地方的同事就请坐到第一排来吧。”江奕毫不客气地就开始点将,给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
这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张晓蕾和自家两兄弟都很年轻,在这个“以老为尊”、崇拜祖先的国家,这是一个严重的短腿。
如果没有“倚老卖老”的基础,能够填补这种真空的,就只有等级制,或者比他们更能豁的出去。
艺术家们毕竟是胆大、放得开,不用张晓蕾怎么执行,很多人就坐到了前面。
前排填满之后,一种谈判的架势就形成了。对面众人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原来这是来真的嘛。不少人开始正襟危坐,刚才的散漫也一扫而空。
张晓蕾已经有些担心了。她不禁看看江奕,对面这些人有多难缠,江奕不知道、她却很清楚。真要是打开一个潘多拉盒子,局面就失控了。
江奕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没想到张晓蕾竟然接了这么麻烦的一个活,一个连自己都很难摆平的任务。
他不禁看了看旁边的江采,江采笑嘻嘻地看了看江奕,眼睛也稍微眯了一下。
这个眼神让江奕想起了什么。
是拿到奖状后的炫耀,是学了新的武术招数后的得意,还是看了武侠小说后的激动?
不,都不是。
江奕忽然想了起来:这是江采胖揍了那个惹了江奕的家伙之后的眼神。
江采,难道你是要扮演一个不怕事的愣头青?
那就一起上吧,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资本的力量,什么是不顾一切向前冲!
“张经理,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我呢?我又不是超生的黑户。”
“哦,本来想让江奕老板介绍一下您的。现在我补充一下:江奕老板大家都已经认识了,就是这次会议的真实主持人。坐在旁边的这位,说实话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是江奕老板的哥哥,也是我们董事长‘唯二’的儿子,今天齐了。”
“轰”地一声,对面众人又炸开了锅。
刘连秀已经被人传说多时,这次两个儿子都到了海南,这是真的要干大事?
紧接着,嘈杂声迅速地消失,像是被对面的两人盯住了不自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