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沈清宁正站在门外,眼神淡漠的看向秋娘,
后者不知,沈清宁何时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遂,仓皇之下,放下手中的碗,猛地缩回自己的手,
“你,你怎么来了?”
沈清宁不言不语,只是冷眸看着她,
秋娘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孩子,你听我解释,我……。”
“秋姨,无须如此紧张。”
沈清宁心中亦是有些震惊,她只猜测秋娘与夜寒尘有所关系,却未曾想竟是血脉相连的母子。
话语间, 她抬脚迈入房中,
她盯着那桌案上的半碗鲜血,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
那嫣红的颜色,异常刺眼,那血腥之味,异常的恶心。
然,她却并未多加询问,
“你取了心头血?”
原本局促不安的秋娘闻之,心中稍安,
她定了定心神,抬眸欣赏而又感激的看了沈清宁一眼,
“尘儿他体内蛊王乃我亲手种下,他身上虽流着我的血,可也唯有我的心头血才能将蛊王制服。”
“若非他经历了生死,这辈子蛊王也不会醒来。”
其言辞间有着浓浓的愧疚,亦是有滔天的恨意。
这其中的纠葛沈清宁不懂,但看着亲手取了自己心头血的秋娘,
她心中亦是涌上几分敬佩,几分心疼,
那剜心的痛苦,又岂会是寻常人可以经受的,
她虽从未经历,可也深知其之痛苦。
这世间,唯有女子最懂女子的苦楚,亦是最见不得女子落泪。
沈清宁走到床榻之前,伸手探了探夜寒尘的额头,
一片滚烫,已是高烧,
沈清宁见状,倏地转身看向秋娘,她心中还有些许的疑惑,
她必须询问清楚,方能让她救夜寒尘。
“秋姨,我虽博览医书,却对西域蛊毒不甚了解,
您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们的瞳色不同?可是承袭他的父亲?”
闻言,秋娘似乎是被惊到了,
她先是惊诧于沈清宁的问题,而后,又似想起什么,眼神中多了几分悲戚,
“他父亲……早就离世了,至于瞳色不同,乃是因蛊王所致,它在谁的身上,谁的眼眸便会异于常人。”
“多谢秋姨解惑。”
沈清宁凝视着被悲痛包裹的秋娘,
原来,夜寒尘并非灵溪国皇室血脉。
他的身份还真是复杂。
遂,开口劝慰道,
“既然如此,那么秋姨便抓紧时间将它喂下吧!
今夜怕是不安稳,放心,我不走,便在这周围护着。”
秋娘闻之,亦是回忆中脱离,她擦拭了一下眼角,
“有劳了。”
于是,在沈清宁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血全部喂给了夜寒尘。
然而,沈清宁没有注意到的是,秋娘迅速而又低声地念了一句咒语。
沈清宁看着夜寒尘眉宇间那皱起的纹路逐渐抚平,
不禁惊叹西域这神妙绝伦的医术。
“他何时会醒?”
秋娘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继而说道,
“若不出意外,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便会醒来。但……”
“但什么?”
“但醒后,他将会忘却一切,他将会以为,自己便是西域的圣子。”
沈清宁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看向秋娘,眼神中带着一抹探究,
“为何如此,可有解法?”
秋娘摇头,
“无解,”
她看着沈清宁,喉咙动了动,终是没再开口,
事关她尘儿的性命,她不得不小心,
想恢复记忆,尘儿就必须承受那剜心之痛。
她决不允许自己承受的痛苦,让他再次尝试。
沈清宁蓦地怔住,她心中虽有所猜测,可真的听到秋娘这样说,
心中还是涌上几分酸涩,
她盯着夜寒尘那熟悉的轮廓,低声说道,
“无妨,他活着便好!”
这时,
屋外传来打斗得声音,沈清宁勾了勾唇角,
咽下心底那没来由的不舍,她转身再次看向夜寒尘,
无悲无喜的开口,
“等他醒来,你们便离开吧!”
秋娘有些震惊,
她以为沈清宁发现他们的身份,会强行将他们留下,
毕竟,这寒城中可是尸蛊横行。
“孩子,你……”
沈清宁抬手,示意她不用多说,遂,不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转而说道
“他快醒了,你守着他吧!我出去看看!”
语罢,便不再看任何人,面无表情的转身,
但在跨出房门之际,只听沈清宁那淡淡的,且又严肃的声音传来,
“回去务必管好西域,若再如此,我必带兵亲临西域,不留西域一人。”
其声音虽轻,却是带着浓浓的不容置疑。
秋娘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看着沈清宁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
“孩子,你还是太过心软了,这并不是好事!”
漫天飞雪,洋洋洒洒,伴随着那惊起寒鸦的叫唤声,
那些白袍人皆跪在寒冷刺骨的冰雪上,
“沈小姐,一个也没跑掉,诺,皆跪于此处。”
风影小跑到沈清宁的面前,笑着说道,如孩童般,似在邀功。
此刻的沈清宁,面色甚是清冷,
她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胸口处,满是窒息般的压迫,心脏似被塞了一团湿棉絮般,无孔不入的窒息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她深知,她必须毫不在意,
她抬眸,看向风影,语气淡淡的,
“你做得很好,可知他们是何人。”
得了表扬的风影,生出了几分羞涩,遂,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因此错过了脸色明显不好的沈清宁,
“具他们交代,他们乃西域的血杀组织,乃西域圣女手下。”
“哦?”
沈清宁闻之,心头那浓烈的窒息感霎时转为无边的怒火,
她盯着那些白袍人,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