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胡星罕见的没有出门。
凌晨一点。
漆黑的卧室里,他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了看已经熟睡的林知安,又看了看手中的药丸。
距离最后期限还有五小时,他却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动手。
突然林知安动了一下,床「嘎吱」一响,他睁开朦胧的睡眼问道:“老胡你大晚上的坐着干什么?”
“没....没什么。”
慌神的胡星立刻把药丸藏到身后,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睡不着。”
“哈....睡不着啊。”
林知安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下来,“睡不着我们可以谈谈心啊,来来来。”说着,他自顾自走到阳台。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老胡你是不是看上什么姑娘了,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胡星也跟着下床,从背后悄然靠近,手掌微微抬起,灵力涌动。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自己能一掌把林知安打晕,他就可以不用吃这来历不明的药丸,自己也能顺利把人带出去。
可当他正准备出手时,林知安说话了,“老胡啊,你为什么想对我动手?”
胡星立刻收回手掌藏在身后,支支吾吾道:“.....什,什么意思?”
“哎。”
长叹一声,林知安回头来。小小的隔音结界将两人包裹在内,这是为了不惊醒另外两人。
“你一整天的神色都不对,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是个自立的人,只要自己能解决的事从来不会麻烦别人,可今天给我的感觉就是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察言观色,林知安尤其擅长。
“我.....”
胡星如鲠在喉,面色纠结无比。
意图被对方发现,必然是不可能下手了。上次高良对林知安动手的结果还记忆犹新,手腕直接被开了一条血口,完全不是对手。
“我把你当兄弟。”
林知安语重心长拍了拍室友肩膀,“如果你也当我是兄弟,说出你的烦恼,我会尽力帮你。”
“林哥....我....我.....”
一边是处处照顾自己的兄弟,一边是把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内心的纠结,现实的压力,彻底击垮了这个青涩的少年。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男人是不会轻易哭的,就算要哭,也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抹眼泪。
如果哪个男人在你面前哭了,还哭得如此撕心裂肺,那一定是真的崩溃了。
“我母亲生病了。”
这是胡星冷静下来的第一句话,他用颤抖的手打开手机。
这是18岁生日的时候母亲用为数不多的积蓄买给他的,说是以后交了朋友,互相联系方便。
手机的锁屏图片是一张疾病诊断书,看见白血病的字眼后,林知安轻声叹了口气。
他突然明白,胡星有时候经常低头偷偷看手机,是为了拿这个激励自己,让自己坚持下去。
“我曾经加入过公会,可在我妈被诊断出急性白血病那天,正在做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放弃任务后,我失职了。”
胡星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林知安选择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母亲治疗需要的数十万费用,对于刚因工作失职而被开除的胡星而言,无疑是一座无情压下来的大山。
他没能再加入其它合适的公会,在母亲的期许下,选择进入青华学院进修,期望能用名门的光环当做自己找工作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