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明烟率先移开视线。
郁寒之见她俏脸冰冷,凤眼微微黯淡,恢复以往的冷峻,在车上闭目养神。
车子一路驶向郊区的陵园。
雪后初晴,陵园里又冷又清净,临平取出后座里的鲜花,三人踩着积雪上山。
明烟一开始打算在车里等,不过见男人脸色比平日里要沉郁,只得犹如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临平见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一边放慢脚步等着明烟,一边低低地解释道:“郁总是过来祭拜过世的父母的。”
小年这天,南方的习俗是祭祖,郁寒之少年时就家逢巨变,还没有来得及承担这些就去了海外,回国后因在北城过年,所以就来陵园祭拜父母。
“郁总的父亲当年在政界是出了名的清流、实干家,母亲也是科研专业的杰出人才,可惜一场空难。”临平低声叹气,帮着郁寒之说了一些有关他身世的事情。
明烟点头,她对两家恩怨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养父算是间接害死了郁寒之的父母。
三人一路上山,走到郁寒之父母的墓前,男人上前去祭拜。
明烟站在一边,离得不远不近,看着雪后清澈的天空和郁郁葱葱的树木,这里算是北城最宁静的地方,她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日后若是她死了,清明冬至,墓前怕是冷清至极吧,也许连个墓地都没有。
梦里她死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的。
“明烟,你也去祭拜一下。”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声音低沉温和,凤眼幽深。
明烟回神才发现他站的极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冷淡拒绝:“非亲非故的,我祭拜不合适。”
郁寒之见她避之如蛇蝎的模样,克制地握拳。
“就当为了你养父,明和平入狱之前,我原本是打算押他来我父母墓前忏悔的。”男人冷冷开口,视线落在墓碑上,少年时代就刻在心底的仇恨,经久发酵,早就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明和平该庆幸这是个法治社会。
“所以你今天带我来是让我父债女还,给你父母磕头忏悔的?”明烟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怎么不找华姿来?”
男人见她误会,薄唇抿起,没有解释,他想让父母见的人是她,不是华姿。
“你跟华姿不同。”男人声音冷硬。
明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愤怒,指尖都有些发抖,她跟华姿确实不同,人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明家真正的千金小姐,那又如何,照样有免死金牌。
她不该有任何的期待的。
明烟被冷风一吹,鼻子都有些酸,不过依旧走到郁寒之父母的墓前,郑重地扣了三个头,就当是为了她爸赎罪。
从陵园出来之后,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车子直接回到了别墅。
在陵园里冻了一个多小时,明烟下车之后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小脸没有什么表情的跟在郁寒之的身后,等进了别墅,脸色微变。
“哥,你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郁云停看见明烟,笑容僵住,明烟怎么会在这里?
华姿的脸色更不好看。她好不容易从郁云停那里问出郁寒之的住址,想着今天是小年,以过年的名义来看郁寒之,结果明烟也在?
“老郁,你家是真的热闹。”过来送年货的温宴看戏地勾唇,今儿这一趟来的太值了,火星撞地球啊,他决定留下来吃瓜。
“你们怎么来了?”郁寒之皱眉,看着别墅里多出来的这么多人,一阵头疼。
“爸让我过来陪你过小年,大年三十那天他也来北城。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成了惊吓。郁云停摊手,见明烟冷着脸一言不发,不禁气堵。
“郁大哥,我在南城都没有家了,过年没地方去,所以想过来看看你。”华姿攥紧指尖,小脸发白,苦笑道,“没有想到你喊了明烟来过年。”
喊明烟过年都不喊她。郁寒之好狠的心。华姿内心气急。
“我见华姿孤苦无依,就喊上她一起过来了。”郁云停皱眉,他哥怎么在明烟的事情上就拎不清呢?
“我可不是来过年的,我就是来送年货的。”温宴指了指偏厅了堆了一堆的年货,笑道,“不过你们家这么热闹,我打算蹭个饭。”
郁寒之点了点头。
“明烟,你怎么来了?”郁云停挑眉问道。
明烟取下围巾,自顾自地换了拖鞋,没搭理他。
郁云停气的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