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轻尘笑了笑,“去岁在下路过此地,有幸见识过。”
听他说的轻巧,李朝云却是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这帮山贼是惯犯了。”
“此地的府尹大人怎会允许这帮山贼胡作非为?”他疑惑不解。
百里轻尘眼里流露出些许深意,“李兄慎言。”
“多谢百里兄提醒。”李朝云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却也不是个忸怩的性子,大大方方地跟百里轻尘道谢。
“李兄言重。”百里轻尘随意地拱了拱手。
“不知百里兄要到何处去?”他又问。
百里轻尘状似有意无意地看了凌霂华一眼,笑着回答,“在下要到洛阳一趟。”
李朝云喜笑颜开,“那倒是巧了,我与拙荆也是要到洛阳,不如你我同行?”
百里轻尘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戏谑之色,“李兄可是陪夫人去观赏洛阳牡丹?”
李朝云坦坦荡荡地回道:“确有此意。”
眼看着二人相谈甚欢,还约结伴同行,凌霂华想要阻止都没有机会。
回到客房后,李朝云这才发现凌霂华一直心不在焉。
“皎皎这是怎么了?吓着了?”他关心地询问道。
凌霂华沉默着摇摇头。
百里轻尘给她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李朝云说出自己心头的顾虑?
“快睡吧!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的。”李朝云见她不想说也不勉强。
“李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百里轻尘很像一个人?”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像谁?”李朝云却是没有丝毫印象。
凌霂华默然,她心知李朝云跟那个人接触的并不多,那种来自灵魂里的戒备或许只有她会有。
“好了,皎皎别胡思乱想了。”李朝云笑着哄她。
可凌霂华又怎么可能不去想呢?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那个人会回来,心里的煎熬却没有人能懂。
睡梦里,她仿佛见着了屈南骁在对她阴冷地笑。
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自梦中醒来。
而此时,窗外透进来微微亮光,她却是再也难以成眠。
她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儿子,不知为何,忽然心里空空的。
她当初或许根本就不该生下李墨凡,也不该嫁给李朝云,若是屈南骁真的回来了,谁又能护得住她?
而她又能护得住谁?
她的儿子,她能守得住吗?
她暗自叹息一声下了床,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
外头长廊上挂着的灯笼还亮着,将她的影子照的很单薄。
她走下楼,在庭院里坐着发呆,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拂面带来的那种温柔和沉静。
店小二已经在忙着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嫂夫人早。”
身后传来百里轻尘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她慌忙起身,回头就见百里轻尘笑容和煦地看过来。
她脑海里隐约记得屈南骁从未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或许真的是她看错了?
“贤弟早。”她微微一笑。
昨夜李朝云和百里轻尘相谈甚欢,互以兄弟相称,凌霂华自然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