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文看张明琴沉默的样子,也明白过来她刚才可能是说错话了,连连道歉。
然后溜到了牛丽红的身边,不敢在乱说话。
过了许久,一直低着头的张明琴才再次小声的开口:“弟弟要娶媳妇了,我娘让我最近多寄点钱回去,不然弟弟就没有彩礼钱,娶不了媳妇。”
“你弟弟娶媳妇,为什么还要你给彩礼钱?”吴静文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都下乡来了,哪儿还有钱,他们是一年算一次工分的,又不是和干活一样,一个月发一次工资。
这次吴母没有拦着吴静文,因为她也想问,凭什么?
“爹娘说我是姐姐,就是要帮衬弟弟一些。”张明琴不明白为什么吴静文会这么激动,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哪儿有这种说话?”吴母越听越气。
虽然她也经常听身边的人这么说,但每一次听到她都会火冒三丈。
特别是很多母亲也都这么说,自己都是女的还说女的没什么用这种屁话。
让她竟然想把那些人的脑子挖回来,看看是不是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
“那你觉得这话是对的吗?姐姐就要帮衬弟弟是对的吗?”
南彤并没有像吴母他们那般生气,而是无比冷静的看着一一直不敢抬头说话的张明琴。
从刚才见到她就一直低着头,说话声也是小小的。
之前在知青点也是一样,总是佝着身子,头也总是低着看地上。
南彤明白,这是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自卑。
以前从孤儿院出去的孩子很多也和张明琴一样,因为他们都知道出事儿了没有人会给他们撑腰,所以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隐藏自己。
起初她也是这样,直到上了大学,学的越多,了解的越多,也让她认识到了更多外面的世界,让她越来越自信。
“不对吗?”张明琴满脸迷茫,就像迷失了回家道路的小朋友一样,让人不禁替她心疼。
可她如果自己不心疼自己,别人再心疼她也没有用,这一点南彤深切的知道。
旁边的牛丽红也陷入了沉思,大队里也有许多人和张明琴的爹娘一样说女的就是要帮哥哥或者弟弟。
“对个屁啊!一个男的还要姐姐养她,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当肥料吗?肥料都还有用呢!”
吴母突然破口大骂,让大家不禁都吓了一跳。
只有吴静文在一旁举双手赞同自家母亲的话:“是垃圾,大家不要的垃圾!”
张明琴看着一旁满脸激动表情的两人,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彤也知道她不可能一下子就想通,毕竟从小到大就不断地被输入这种观念,就像洗脑一样,现在要她立马清醒过来显然不太可能,只能尽量引导而已。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单独的个体,从来没有谁对谁一定是要负责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尽量更高生活好,如果有余力再去帮助他人。”
“是这样的吗?”张明琴低着头低声嘟囔,让人看不到神情,不知道想法。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山脚。
他们想将张明琴送到大队里的医务室,想让医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