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临头脑有些发懵，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恍惚之间，有些分不清刚才的那一声……是幻听还是……真实。

楚昭临狠狠闭上眼，不对，自己不是原本就知道的吗？师姐这几日委身于这里，只是怜惜自己罢了，从来都是如此……

和百年前一样，自己用拙劣的手段骗了师姐，汲取到了一丝温暖，百年后又用同样的计谋，将师姐留在这里，是自己一厢情愿，是自己不愿认清现实，自我麻痹罢了。

不过……

“师姐，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你离开的……”

楚昭临看着苏荨，心口处的话在舌尖盘旋了许久，终于说了出来，带着不自觉地颤抖：

“师姐……就当再可怜可怜我吧……就算不爱我，只要能留在我身边，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我现在有着强大的实力，能够好好的保护你，也可以……”

苏荨的指尖贴上了楚昭临的唇，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楚昭临猛然一顿，他几乎有些绝望地想，师姐终于要将一切都挑明了吗？终于不愿在装下去了吗？终于……要将这最后的一丝温暖也夺走吗？

可苏荨却在他耳边重复了那句魂牵梦绕的话：“我是真的爱你。”

楚昭临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在苏荨脸上，寻找着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

是自己这几日想苏荨想的得失心疯了吗？还是……这只是一场谁为他设下的幻境，竟能将他也蛊惑其中？楚昭临轻咬舌尖，痛楚和血腥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面前人没有消失……

苏荨就这样坐在床边，望向他眼底，她叹息一声，终于明白这几日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

“楚昭临，你要知道，我若是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

楚昭临哑声：“……对。”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师姐，自己一直在追寻苏荨的背影，是自己太贪婪，一旦尝到了点甜头，就会忍不住想要太多。

苏荨见眼前人落寞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看了看自己脚腕上的细链，随意动了动，细链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以前这种声音只会出现在床上，而现在……

楚昭临听到这声音，手指动了一瞬，他缓缓探出手去，将苏荨的脚腕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注入灵力，“咔哒”一声，细链打开了。

楚昭临紧绷的神经猛然断裂，他狼狈地偏头。

“抬起头来，看着我。”

清冷的声音响起，楚昭临望过去，只能看到苏荨平淡的神情，自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丝变换。

痴心妄想，走火入魔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苏荨平静地注视着他，楚昭临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偏过头去，他不敢去看师姐厌恶的眼光……

“既然我能走，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停留这么多天呢？”

楚昭临眼尾泛红，沉默不言。

苏荨：“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吗？”

……难道不是吗？

“……师姐……自然是最心软的人……”楚昭临哑声道，自己明明已经给苏荨解开锁链了，为什么对方还不走？他可悲的想，是还想一桩桩，一件件，与自己彻底划清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