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只当刘釜是说笑,刚开始并未太放在心上。
其人活了三十多年,早些年在市井混,这些年又在官场上混,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
欲要成为人杰,成就事业,何其困难?
其之自己,在蜀地威风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最好也不过是一郡郡丞。
他承认,自家这表外甥确实很有优秀,但至少现在,绝对不是天下顶尖的人才。
其是在蜀地有名,但放眼整个大汉呢?有多少人知晓?
其是结交了一些人,如那严颜都甘心与之交往,但在整个天下呢?可有一些大声名可愿之投效?
且叹一句,光有声名何用,要的还有人脉权势地位。
单是后者,自家这表外甥何曾占有?
更重要的是要有地盘!
即便名满天下的刘表,若非此人非坐稳了荆州牧,占领了一片根据地,又有谁愿意投靠?
“吾不是打击汝,只是想让汝认清现实罢了!”
笑过后,甘宁说道,见刘釜受教的模样,似乎是认真的。
他也变得认真,话语随之一转,摸着下巴道:“舅父于汝也又是有些信心的!
季安汝本是宗室之后,如今年少,但已有了声名。只要努努力,说不得过上些年,亦会让人刮目相看!
既如此,到时汝若能成为一地之主,但有需要,只需一封信,舅父吾即率部来投,汝看何如?”
清冷的寒风一吹,甘宁先前的话,确实有些打击刘釜的积极性,刘釜也不得不承认甘宁说的现实性,他到现在还没起步。
但甘宁后面的一句话,让他精神一震,向之一揖道:“有舅父这句话,外甥心生雀跃,自当尽力!”
听刘釜道完,甘宁似乎想到了什么,招来身后的仆从,于之耳畔言语了两句,然后看着刘釜道:“吾白日见汝,让仆从所带者,是一柄品色不佳的铁剑。
如此,吾今日赠汝一柄得到不久的宝剑,也当日是见证吾汝舅甥今夜之约了!”
舅父甘宁赠剑。
刘釜吃了一惊,他心下一定,再一礼。
“长者赐,不敢赐。舅父今日之赠,待来日,外甥定持此剑来见舅父,以兑今日之言!”
甘宁直接转身拍了拍刘釜的肩膀,见刘釜吃痛呲了呲牙,即笑道:“但愿吾没看错汝这个人,吾且等着。但汝之身子骨太弱了,今日还听汝说月前生了病,以后当好生锻炼!”
刘釜心道,这可不是我身体素质不太好,实在是你力气太大了,这一巴掌下去,就算是正常人,也会感觉到胳膊像是散架一样。但凡你力气轻点,我也不会这样……
虽是腹诽,但刘釜还是保证会好生锻炼身体,实际上,他这段时间尽管于路中,也未忘记每日锻炼。
刚入刘妍家的院门,仆从方把那装有宝剑的盒子送来身边。
得刘妍率着两子,外有留于此的王朝马虎拜见后,甘宁当着众人的面,将宝剑放到了刘釜的手中,并宣布道:“今路过常乡,吾能遇到外甥外甥女,实属高兴。
方才来此的路上,吾与季安有了约定,是以此剑为证,也好让众位知晓。”
对于所谓约定,甘宁未做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