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阎圃处离去,刘釜并未直接返回驿舍,而是在洛阳市井内转了转,即于一处简陋的酒肆,面见郑向后,方回去。
而对于同汉中张鲁谋士的相见,也不能说完全无所获,至少让刘釜确定了一点。
张鲁确实已经开始和曹操接触了。
可以想象,在益州刘璋对汉中攻击加大、且汉中守不住时,张鲁是完全有可能投向曹操的。
至于眼下,张鲁将汉中完全掌握在手里,自是乐意当他的汉中之主,不会全面倒向曹操。却是阎圃与曹操会面所为何事,不外乎在曹操这里卖惨,以寻得好处,如获取粮草,来强大汉中军,为张鲁两头通吃,谋取更大的利益。
他刘釜,现在已经果断的拒绝了张鲁的提议,又能从眼下的事态发展中,谋取什么样的利益?张鲁恼羞成怒,会不会说出他当年相助之事?
前一个问题,刘釜现在还没有思虑好,但对后一个问题,刘釜相信张鲁不会这么笨的人。
不说当事人只有郑向一人知晓,但凭一己之言很难说服益州刘璋,
且在当下这个注重名望声誉的时代里,明知刘釜身在敌营,张鲁如此做了,其之行径便是忘恩负义,那可是遭受士人唾弃的,一些于益州和张鲁交好的其他官吏,恐怕也会人人自危。所为之事,自是得不偿失。
刘釜相信,张鲁为一代雄主,也决不会这般犯错。
而他此番告别,想来那阎圃定不甘心,后面自会主动联系。
现在要做的,便是于居住之地,安心等待数个时辰后的司空府之宴。
除夕之夜的司空府之宴,早于明日的正旦朝会之前,注定是场盛会!
而在刘釜走后,阎圃却是心不在焉。
他回到那空荡的案几畔,回想方才刘釜与之交谈种种,轻笑道:“这刘季安或是早就没有合作之意?还是其并无入主益州之心?或是不想投于曹操门下?
这些都不重要。
但其能拒绝吾之提议,也非常人……
也罢,其人能得益州牧刘璋的看好信赖,将来于益州地位自会上升,今次没能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但和这刘季安的私交却不能落下,待至朝会结束,再邀之一叙,又做补偿。
至于主公于益州的图谋,只能另寻其人合作了。这刘季安乃吾推崇,早非主公心上之选。
只为此事,待洛阳事毕,吾或要亲自入蜀一趟……”
阎圃依案想到,见仆从到来,挥了挥手,让之收拾起了舍内。
他自去另一处,沐浴收拾,打算夜间赴司空府的宴席。
司空府的夜宴,来者众多,其实也是个同各个势力交往的机会,更为把持朝堂的曹操,借此表达个人政治主张的时候。由此,也可定义为曹操联系天下群雄的私下之朝。
而明日的大朝会,多是拘于形式罢了。
临近黄昏,洛阳大街上,车水马龙。
尤以司空府门前最盛。
今夜,除了天子,满朝文武,还有入京的各州官吏,自会聚于此,接受当朝大司空曹操的宴请。
益州官吏是在舍馆内集合,然后数辆马车同行,一起到来的。
当之抵达时,可见司空府大门处,已经有不少马车停靠。
各处呼叫议论声,不绝于耳。
益州别驾陈延当下下车,张任刘釜紧随起来,随行的扈从于一旁侍卫的引导下,将马车停放到另一侧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