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之休憩,让大桥恢复了不少力气,她忍着药物之苦味,将药汤一饮而尽,一双美眸,方瞪着小妹,笑道:“阿婉勿要耍嘴,我等姊妹今之漂泊,来日如何尚不知晓,如何能寻得到如平南将军那般灿若星辰之人杰。
且是脚踏实地,先行落地生根罢!”
便是大桥瞪人之模样,也徒增了几分娇美,小桥莞尔一笑,多有风情,她方才只是想开解阿姊途中的郁闷心情。
见阿姊心情果然恢复,小桥遂一边要药碗放下,一边扶着阿姊躺下,撒娇道:“小妹只是说说嘛,阿姊勿要当真。便是以阿姊容貌性情,那位平南将军即见之,又岂会不动心?除非是个木头人!”
面对陌生男子,即是名士,多听之风骚,但为小妹所言,大桥之耳根子也红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坐起,佯装怒道:“阿妹,屁股讨打是不?”
纱帐之外,桥母刚让仆人煮好熟食,拉着幼子本想入内,看看长女之病情,但至帐外,听得内中之言,脚步微微一顿,念起当日名士陈宫与之相告,目中若有所思,然后踏了进去。
许都。
数日以来,不论许都内的贵人们如何,但看普通百姓,也能感受到一股紧张气息,笼罩于每个人的头顶。
半月前,多地之讯报传来,亦渐渐由达官显贵嘴里,流传到了许都百姓耳中。
居于北方之袁绍,正在调兵遣将,有意举兵南下。
此中之事,普通人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许都已处于腹地,加上司空曹操所率之朝廷军,于数年来,连战连捷,朝廷军战无不胜的观念,已然深入人心。
可随着更准确的军情传入民间,尤以袁绍十多万精兵,而朝廷一方于袁绍阵前,仅有数万兵士防守,最令人忧心。
情况本无这般恶化。
但由户数人口观之,北方袁绍青、冀、幽、并四州之地,户数两百余万,人口八百多万。而曹操所代表之许都朝廷,领河南四州地,户数三百多万,人口为袁绍之两倍,足有一千八百万之众。
双方动员之兵力,相差不大。
而现在,局面不断恶化,尤以袁绍军中传来之信息,亦让人惊惧。听闻包括荆州刘表,江淮之于孙策刘备,便是益州刘璋,以为袁绍联合,攻打曹司空所率之朝廷部曲。
此意为何?
即是曹司空所率之朝廷部,四面皆敌尔。需要同时分兵,防刘表、刘备、孙策之部,又要直面袁绍,并守卫好许都之所。
战线之长,四面环敌,兵力之于分散驻守。
如何胜之?
普通人观之,多觉胜算寥寥,无一看好。
数日之内,不论洛阳,即是许都之内,也出现了少量人员逃亡之事,多以为朝廷这一次守不住。
于此,伴随着的是,许都之地的物价飞涨,很多人担心一旦打仗,便是粮食等必需品必然稀缺,遂开始大量囤积。
直到昨日,司空府下发政令,禁止恶意囤粮之行,另有开仓放粮添市之举,人心方已安定。
可于城池内外,巡视兵士之日益增多,让战争到来之紧迫感丝毫没有降低。
五月初五。
五月是以为恶月。
而初五,又以为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