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节哀顺变!”
张松、泠苞,包括数日前刚刚投降的吴班等人入舍后,见刘釜面色平静,只是气色有些差,陆陆续续出言宽慰起来。
常坚之殇,短短半日内,直接让整个南中军的进攻之势以缓,包括将领兵士,内心无不有些压抑。
这里面要属吴班的心情最为复杂,他方才刚投入刘釜帐下,从兄吴懿即斩了刘釜手下大将,还是其人姊婿。
吴班甚至能感受到,时下刘釜帐下一些将领,于之在不知不觉中,都有些疏远。他处于末尾,没有往舍内最前去,对刘釜之内心,实际也有些摸不清。
若刘釜如传言那般,以为豁达仁义之辈,自不会去追究,以做牵连。反之的话,他与投诚之部将,多半有的受了。
便见此时,刘釜抬起头,向帐内诸人点头致意,道:“劳诸位挂心,我无恙!
于战前,生死有命,怨不得旁人。
诸如我等,从战之时,谁又能保证绝对安全?”
这话一道,张松等人无不颔首,即是吴班也吐出了一口浊气。
然后见刘釜指着案几上摆放的地图,道:“借符节此番之受挫,我方才于舍内,又将我等这几日之进军方向,于全盘进行了推演。
结果发现了大问题,诸君请看!”
旁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震,迅速上前,围拢在刘釜案几两侧。
油灯下,能看到战前舆情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诸多文字,一些关键之地,还被圈了出来。
笔迹全新,足见主将刘釜今日下午,在帐内并非颓废,而是收拾情绪后,将注意力快速聚集到了战场之上。
这等情绪收敛,及战事适应能力,才是成大事、有大志者应有之。
即见如此,所有人皆以平静了心情,开始注目于图纸。
张松靠得最近,其皆出色的记忆力,早将这两日议论之行军布阵,谨记于脑,目光再一扫刘釜于舆情图上的标注,摸着下巴,皱眉道:“
松观将军之标记,莫不是担忧郑君昨日送来之提醒?
以为州兵于途中之伏击?”
刘釜缓缓道:“子乔所言,正是如此。我南中军,三路约定于今日同时进军,做调整后,行军分往汉嘉、江原、广都。
君陌来言,当小心张任于途中设伏。
但在我等之前筹划中,但凭斥候打探,另有借子度所献之图,定能化解危机,顺利进兵。
然,符节之战事,令我难免多想一二。
凭我于张任之了解,其多思衬之辈,绝非束手等候之人。
凭元雄之言,可预见牛鞞收入我等手中时,前线主战之张任,以另做布置,便是连驻守前线之元雄也未告。
此或为我等进军途中之真正伏击也!”
旁人皆露出沉吟之色,泠苞指着牛鞞西北的莽苍山,转念一想,道:“按照吾等之预判,张任之于设伏,最有可能在此处,难道其会往前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