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沮授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将军无需避讳,还请直言。”
张郃与沮授两人之前虽然并无深交,但他知道此人刚直不阿,所以对他一直都有好感,于是直说道:“逄纪军师如果能带兵回来,那自然能轻易攻破曹军,”
“但我猜想,他恐怕不会依你之意,领兵回访白马。”
沮授心头一震,他何其聪明,张郃一说便即明白,逄纪与自己素来有些不合,此时如果依自己的计策破了白马,那便是自己当计首功,逄纪不过是当了一次绿叶罢了。
或许是当局者迷,又或许是他一心只想着如何破敌,沮授竟然忽略了逄纪的想法,此刻经张郃点醒,他后背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我之所以如此惋惜失去这次战机,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你们二位军师的关系,两位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只让一人主事,我相信破曹之事并不难,”
“但主公让二人共同主事,势必会有些难以调和的分歧。”
沮授听张郃说完,呆坐在椅子上:“漏算,漏算啊。”
逄纪知道曹操主力在白马与自己交战,那么去往延津的必然就是疑兵,自己在白马没能战胜曹军,这对于袁绍而言是个坏消息,但对逄纪来讲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依逄纪的性子,他定会全力出击剿灭延津的曹军,然后大书特书自己如何英明神武,识破敌军的奸计后大破敌军。
而自己却在曹军分兵去攻延津的情况下,也没能攻破白马,一来一去便形成了强烈对比,他逄纪是有功之臣,而自己则是无能之辈。
在袁绍从冀州回营之前,逄纪绝不会回兵白马,他就是要让自己“出丑”,好在袁绍面前压自己一头,毕竟他是“大胜”而回,自己则损兵折将也没能拿下白马。
他能看到颜良与张郃之间的间隙,却看不清自己与逄纪不合的后果,要不是张郃的几句话,他可能还在幻想大破曹军呢。
想明白这一点,沮授深吸了一口凉气,万念俱灰,他不是怕袁绍责怪自己,更不是怕逄纪真的踩在自己头上,而是担心逄纪这种私心会坏事,大军在白马这一年的功夫恐怕全都得白费。
张郃见沮授脸色发白,担心问道:“军师,是我说错话了吗?”
他只知道沮授与逄纪两人不合,隐隐觉得逄纪不会立刻增兵白马,却不如沮授看得更加深远。
沮授回过神来,缓缓说道:“惭愧,将军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这番安排有些……有些想当然了。”
他于是将自己所顾虑之事说了出来,坦言逄纪不仅现在不会回兵来援白马,恐怕在袁绍回来之前,他都会一直待在延津。
逄纪唯一的目标便是消灭在延津的曹军,在战功上超过自己,至于白马破不破,对逄纪而言远不如踩在自己头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