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都是向义父您学的吗?儿若成了,田氏便是大唐第一贵姓,无人可与争锋。儿若错了,义父将儿献出去便是,对您的名声也秋毫无损。”
趴姿实在是别扭,就算田令孜非常努力的仰脖挑眉,也只能勉强用视野的边缘扫到义父的脸。
但是他必须努力看清,看清义父的表情。
前途事小,性命事大,今天稍微一句话说得不对,他可能就永远无法走出背后那扇门了。
田公公的心里显然也十分犹豫。
他的瞳孔张开又缩紧,反复几变,仅剩的几枚牙齿咯咯地龃龉在一起,他的内心显然也不平静,正在努力做着权衡。他接下来的态度,可能会决定眼前人的生死,可能会决定自己的晚节,可能会决定一族的兴亡,可能会决定一国的运势。
大约经过了一盏茶时间的天人交战,他的目光渐渐柔和,“也好,试试也好!但是要懂得分寸,莫要搞的太大。一两个王爷出现意外还好收场,但若是让四王死绝,怕是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你。还有,事情做得干净些,不要找不可靠的人。我能得到消息,其他几位老不死的,自然也有渠道探出些端倪。做事,要做绝!要么绝不留下一点痕迹,要么绝不给对手反抗的机会。你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不够,还是有些,太心急了……”
有人捉急,有人惬意。
一主一仆漫步在终南山麓,一边欣赏着山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当朝趣事,怡然自得。
走在头前的公子虎步龙行,仪表不凡。
身后一名小厮生得有些瘦弱,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人看上去还是十分精明。
一驾马车轰隆隆地靠近,车厢里有人咦了一声,“姐姐,你看,那不是唐三公子么?”
鱼幼薇和思思掀开帘子先后将脑袋探了出去。
“是他。”,思思的表达总是十分简洁。
她也不好意思扯着嗓子去喊人家公子,倒是闪闪毫不介意,将手伸出车窗,大声唤道,“唐三公子!好巧!又见面了!”
走在前面的公子听见有人呼唤,转回头看了看,竟然像完全不认识诸女一样,眼神有些懵。
尽管被闪闪叫破了名字,他却好像没听清楚一样,四下望了望,不知是在寻找声音的来处还是有意规避故做不识。
“停车,停车!”,闪闪赶快招呼车夫。
车堪堪停在唐三公子的边上,闪闪几乎将素手甩在了唐三脸上,“唐三公子,怎么?想要躲着我们啊?”
对方愣了愣,仿佛终于明白闪闪呼唤的人是自己。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姑娘,是在喊我?”
这一下可把闪闪给整不会了?
怎么?难道是自己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