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妧见衣裳颜色绮丽,和袁珠身上所穿的风格一致,便知道那是袁珠的。她再次开口:“能否找一套清淡颜色的?就像我原来穿的那样?”
“老夫人说,姑娘原来穿的衣裳做工极佳,匆匆忙忙也找不出一套差不多的,我家姑娘就说她新裁的衣裳先拿两套出来改一改,没想……”桃枝说着,脸上委屈得似乎要哭出来了。
王妧无奈地闭上眼,她的话竟然会被曲解成这样。谁知桃枝见了,又喊叫起来。
“不好了,姑娘!晕过去了!”
王妧连忙止住她:“没有,我没有晕过去。”
“姑娘你怎么这样吓奴婢呀!”这下,桃枝真的哭了起来。场面一时变得难以收拾。
不消片刻,袁珠扶着一位面容沉静的年老妇人闻声赶来,王妧上前歉然一礼,说道:“都是我的不是,惹哭了桃枝姑娘。”
王妧态度诚恳,从容不迫。袁老夫人见了,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没有出错。
桃枝连忙止住哭泣,跪在袁老夫人面前,把前因后果以及方才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没想还是让姑娘受委屈了。”
袁老夫人的头又疼了起来,真不愧是自己的孙女教出来的人,怎么就这么听风是雨呢?倒是眼前的这位姑娘,神态自若,并不急于替自己辩解。
“桃枝,这位姑娘可曾说过一句怪罪你的话?”袁老夫人说话时带着尊长的威严,袁珠和桃枝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回,回老夫人,没有。”桃枝战战兢兢地说道。
“既然没有,你为何哭喊?”袁老夫人再问,桃枝却无话可答。
“你回去,自己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袁老夫人当机立断,惩处了桃枝。
袁珠着急了,开口替桃枝求情,却被袁老夫人瞪了一眼。袁珠虽噤声不语,嘴上却还撅着。
王妧意兴阑珊,她一向没什么耐心看戏。
“本该我来求情。老夫人,袁姑娘和桃枝姑娘如此关照我一个陌生人,实在令我感动,若桃枝姑娘再因我而受罚,教我于心何安?”
袁老夫人正色看向王妧,这样气度不凡,又聪慧乖觉的姑娘,到底有什么来头?
她摆摆手,让袁珠带着桃枝下去。袁珠脸上一喜,拉起桃枝,跑了出去。
室中剩下二人,分主客入了座。
经过方才的闹剧,王妧也知道了,袁老夫人心明眼亮,不会像袁珠那样只听了三言两语就相信了她。
王妧先报上了名姓,然后询问起那天夜里她被救起的情形。
“你溺水昏迷,被珠儿发现了,是她命人将你救起。后来,有官差自称是镇察司的人,他们到游船上来,诘问我们有无看见一个落水的女子。我设计瞒过了他们。”袁老夫人几句话便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妧眼中一亮,袁老夫人的话让她感到意外之余,也让她心生几分佩服。她正因被周充耍得团团转而郁闷,挫折周充的事怎能不令她心中畅快。
袁老夫人看见王妧眼里露出的兴味,她心中对这个浑身充满着谜团的姑娘竖起的防备之墙在这时有了开裂的迹象。她有多少年没遇见过这样投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