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不是实物,而是剑意凝聚,只有一击之力。
谷</span> 可是这一击……已经足够了!
他握紧剑,向上方浓郁的黑暗劈去。
程小澄和所有存活的弟子,都眼睁睁的向那看似普通的古剑望去。
这剑上没有透出任何杀气。
但是唯有握着它的展鸿,心里莫名知道,这就是天下第一的杀剑!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这句诗词里已经揭示了一切,即便这只是一柄剑意所化的虚幻之剑,又岂是一个区区阳神境的周乙墨所能抗衡?
因此,在这一剑斩出的刹那,众人就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整个天空都被这一剑劈成了两半。
一层层黑色云雨在这一刻倒卷而回,天地显现出一条恐怖的裂痕。
而在那裂痕的中央,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周乙墨。
他张大了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凝滞在这一刻,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轰隆隆——
有空间风暴在裂痕里剧烈的蹿动,却仿佛被无形的剑气压制着,无法透进这方世界分毫。
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这是……劈开了我们生活的世界?”
“故老相传,有修行极致者,可以飞升成仙,这黑色裂痕之后会是仙界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展鸿师兄的力量吗?不,不是展鸿师兄,是这诛仙剑台!这是清徽道长设下的诛仙剑台的力量!”
“恐怖,超越世间认知的恐怖!”
“……”
琼宇剑派的弟子们在呆滞之后,就回过神,一个个无法置信的议论着。
可是,再怎么无法置信,事实都摆在眼前。
程小澄目光怔然,蓦然转头望向那半空里如同凝滞一样的周乙墨。
她忽然明白。
不是周乙墨不想动,不想说话,而是他的这具身体已经被斩成了虚无,只有生前最后的景象还停留在原地。
“恐怕……就是我琼宇剑派的创派祖师,都斩不出这样恐怖的一剑吧……”
程小澄落眼望向前方静立的青年,觉得无比震撼。
然而,就在这时候,展鸿却缓缓回头,望向那东面的剑意虚影位置,作揖说道:“多谢清徽道长借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展鸿太强,而是……清徽道长太过不可思议!
谁人能想到,就算清徽道长不在琼宇山,也能借出这足以斩破天地的一剑!
半空里凝滞住的周乙墨,在展鸿转身的刹那,一寸寸崩裂。
如泡沫一样,迎风飘散。
“我们……得救了!”
“周乙墨……周乙墨他死了!”
“琼宇剑派没有灭派,而是赤火魔宗败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位位弟子喜极而泣。
他们蓦然围住展鸿,将他高高抛在天上,又接住,欢呼雀跃。
……
可是,在小寒山寺的菩提崖上,气氛却无比凝重。
玄慈方丈禁不住站起身,一脸忌惮的看向张鸣,合十的手掌有些震颤,说道:“这不可能!这世上早已没有了飞升之路,你怎么可能斩破天地枷锁!?”
他这句话,反而让张鸣一愣。
什么意思,这方世界不能飞升吗?
那李长寿、郭香这些转生或残破的仙神是怎么回事,仙界被打碎了?
他不免疑惑的问道:“方丈大师,敢问这世上为什么没了飞升之路?”
玄慈眼眸沉凝。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小寒山寺虽然不是世间顶尖的门派,但也听说过,无论三宗,还是大晋皇朝之外的修行势力,近三百年都再没有人飞升天界。”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说道,“至于其中缘由,老衲修为低微,无法得知。”
张鸣眯起眼睛。
飞升?
究竟要到什么境界才能飞升?
他们又为什么无法飞升了?
如果不能飞升,那这世间的至强者,这三百年都去了哪里?
逍遥世间,存世沉眠……
还是兵解转世?
这一刻,他虽然在辩法上胜了玄慈,但是心里却生出更多的疑惑。
甚至,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系统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样的使命或目的?
一切都成为无法解释的谜团。
“不急,这世间所有的秘密,注定会随着我的前行,而不得不揭开。”
张鸣心里暗自思索。
然后,他抬眼望向玄慈,问道:“方丈大师,如今这因果之辩,贫道四战四胜,你可还有话说?”
随着他这一句问话,悬崖外的瀑布景象蓦然震荡,碎成一片片尘埃飘落。
而立在菩提树下的玄慈也身躯一颤,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不由惊呼:“玄慈方丈!”“方丈师兄!”
玄慈神色落寞的摇摇头。
他双手合十的说道:“此间因果,自我而始,亦自我而终。清徽道长,是老衲败了,是你之承负,压我之因果!”
说完,他身上的气息一节节跌落。
在无人可以看见的角落里,那遍布裂纹的佛台,在这一瞬崩塌。
因果之道败了,就是修行之路断了。
道崩之日,命陨之时。
玄慈“蹬”的跌坐在蒲团上,皱纹快速长出,身体变得无比衰老。
玄寂、玄因和玄念等人眼露悲戚。
一位阳神境巅峰的至强者,竟然败了。
不是败在正面对决之中,而是败在自身的道争之中,一身执念就此磨灭。
这是何等的悲哀!
刹那之间,玄慈方丈的身上就再无一丝修行的痕迹。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宛如一位迟暮的老人,在艰难的喘息。
“清徽道长,老衲还有一事不懂,那琼宇山的剑台可是你所布置?”
他至此都想不明白。
为何那剑台能远隔千里借出,又为何能斩破这天地间的枷锁。
清徽,你到底明不明白……
这意味着什么?
天地间的至强者困在飞升之路三百年,他们若知道这世上有人能斩断天地枷锁,势必会奔你而来,尝试登仙飞升。
这是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也是甩脱不掉的麻烦啊!
张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微微颔首,说道:“不错,这诛仙剑台确实是贫道所布。”
“不过,此剑不是真剑,只是我灵枢观祖师所留下的一道剑意罢了。若非前人所留,怎么称得上‘承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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