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喜欢表现个性,红色代表着热情,所以男生穿红色衣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周先,甘禹那天穿红色的衣服,不一定表示作案者就是红衣杀手吧?”
袭击者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就算周元喜和甘禹的父亲认识,凭什么他就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手帮甘禹?
而且,作案手法也对不上,红衣杀手案的所有死者,都是割喉而死,不是吗?
原谅柳梢这么认真,人命关天,刑事案件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必须吹毛求疵,这是一个警察的基本修养。
“如果周元喜是红衣杀手……珊姐,八年前他为什么突然收手了?”
周先的疑问把柳梢拉回了现实。
如果说周元喜做下这一系列案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他的弟弟,那么这样做众人可以理解。
但实际情况是这样吗?
在当时那个全城戒备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可以说红衣杀手随时都有可能可能被警方抓住,磨磨唧唧两年了才选择对周元庆动手。
他就不怕中间自己突然暴露前途尽弃了吗?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
红衣杀手是个艺术型杀手,他追求的是完美主义。
磨练杀人技艺两年后,他的体力,智慧和自信都处在个人的顶峰,那么他想在自己最灿烂的时候完成自己的执念,达到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
这种情况可能不呢能?
可能。
但这之后呢?
人生得意马蹄轻,一日看尽长安花。
执念完成了,灵魂升华了,他的自尊此时无比强大,那个狂妄且偏执的天才会变得更加目中无人才对。
结果,你看看周元喜后来变成了什么样?
张扬变内敛,整个人变得越加阴沉了,找上门来攀关系的时候,那娴熟的自卑和极具社会的变脸直接骗过了周先的眼睛,以至于他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是个大律师的时候,直接跌了眼镜。
周元喜的人设,和红衣杀手的心理画像有些矛盾,周先不得不质问一句。
“小弟,我不知道……实际上,我手上没有证据。”
抬起头,苏珊的笑容有些苦涩,“所有的想法,都是这些年我的胡乱猜测……我只知道,阿庆死后,周元喜笑容也有了,言语也多了,和以前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就这些,珊姐?”
组织了一下措辞,周先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说实话,如果只有这些细节,那么这些作为证据也太薄弱了些。
站在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周元庆死亡后,周元喜的所有心结都会打开,那么他后来产生这样的变化很正常。
你可以说他没有人性,但想因此指证他杀人,几乎是不可能。
至少法庭是不会采纳的。
想来,苏珊作为一个有名的律师,她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把心里的这个想法说出来。
“不是吧,你们真的以为周元喜是红衣杀手?”
见这两姐弟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柳梢有些傻眼了,一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柳梢一边无奈地开口了,“周先,你别忘了,前几天你还说过甘禹案的作案者必须和他十分熟悉,甚至关系熟悉到把性命交给他都没有问题。”
一不小心贯穿伤就会变成割裂伤,整个人就会死翘翘,甘禹能不信任吗?
“对。”
点点头,周先很干脆地承认了,“甘禹是个极度自私的机器人症患者,能让他产生信任情绪的人可不多。”
苏珊挤出一丝笑容,“谢猛能……但周元喜能吗?”
他只是谢猛案件当年的辩护律师,就算当年救了谢孟一命,和当事人的儿子怎么会产生信任关系呢?
要知道,甘禹对自己的父亲都不是很在意,更不提一个外人了——他只是通过自己的逻辑判定,这个和自己流着一样血的悍匪,不会迫害自己而已。
“珊姐,两年前,周元喜是怎么代理到这场官司的?”
周先有些疑惑地开口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虽然谢猛当年臭名远扬,但你不得不承认,那一年关于这个悍匪的所有新闻,都吸引了社会上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对于一个律师而言,能代理他的案子,哪怕官司输了,也能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名声和数不尽的其它好处。
周元喜能在那么多律师之中脱颖而出,一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不知道。”
苏珊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疑惑,“小弟,其实我和你一样疑惑,当年周元喜是谢猛亲自指定的……就像杜鹃提前三天给我授权书一样。”
哦?
周先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一亮,他饶有兴趣地开口了,“所以,当年的那个秘密庭审,也一定不在帝都吧?”
就和龙安那场对槲寄生的审判一样。
苏珊又点点头,庭审过程虽然没有公开,但庭审的地点却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套路。”
喃喃低语中,周先突然抬起头,“珊姐,柳梢……你们不觉得很熟悉吗?”
皱着眉头,被点到名字的柳大组长开口了,“周先,你不是想说,杜鹃是在学习周元喜吧?”
“或者,学习甘禹?”
周先还没有开口,一边看热闹的赵利民插了一句嘴,“甘禹在帝都读书,他应该听说过周元喜的名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