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游戏规则的话,外面的人观察这些人的行为时,就会发现他们的某些动作很怪异。
比如刺穿喉咙的假死方法。
甘禹如此聪明,会不知道贯穿伤和割伤两种伤口的不同吗?
城东分局的同事只是一时间线索太多,当时有些忙昏了头没有及时察觉到这点,周先相信给这些人一点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甘禹的不正常。
换句话说,他被关进监控病房,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了——作为一个高智商罪犯,警方的这一步动作他一定是可以预料到的。
那么问题来了,明明知道会被警察抓进去,他为什么要故意挑衅?
如果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师傅而故意假死,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放下手机,周先有些气馁,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间看不出甘禹的目的。
唯有一点,他无比确定,那就是甘禹所有的计划,怕是还是来自于那个神秘的师傅。
“他,到底想做什么?”
喃喃低语中,周先站了起来,踱着步子,他开始在平台上走来走去。
“周先,在想什么?”
见周先一脸不解,柳梢连忙关心地询问起来。
“柳梢……这个人在养蛊,挑选自己的最终传人。”
柳梢点点头,这个情况她了解,然后呢?
“记得吗,自从两年前给谢猛当了辩护人,游小艺已经许久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了。”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姑娘,周先的表情很是认真。
对于法律这个行业的从业者来说,有时候曝光度就相当于金钱,如果游小艺沉溺了两年不出现,周先只能认为她在做一件事。
“周先,你不是怀疑游小艺出了事吧?”
狐疑地白了某人一眼,柳梢有些惊讶地开口了。
“她怎么可能出事?”
周先有些无语,但还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别看游小艺是个女人,但有钱又有能力,一般人伤害不了她,更何况她本身就在帝都最著名的律师事务所上班,就算有人想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那就是……她在暗地里谋求事务所?”
打了个响指,柳梢又给出了一个猜测,这人不是喜欢钱吗,自己当一个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总比当个苦逼的小律师赚钱吧?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一辈子也不可能当人上人。
当然,想要当律师事务所老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柳梢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出职场白骨精大战狐狸精老板的大戏。
“柳梢,你真的觉得多多事务所,是周元喜的吗?”
见某个小妞性质高昂,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周先没有好气地丢出了一句话。
代理人也好,白手套也好,周元喜可能只是那个神秘人扔出来的靶子,负责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
他要是真的看中了周元喜的能力,当年就不会直接把多多事务所的地址留在杂志上了。
说到底,周元喜虽然有些能力,但还不能入神秘人的眼,用一个律师事务所控制他为自己打工的同时,神秘人随时可以把这个白手套丢掉,断尾求生。
“周先,你什么意思?”
柳梢有些不解了,作为同门大师兄,周元喜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如此不堪吗?
“我什么意思?”
勾了勾手,周先让某个人靠近了过来,然后才指着某个方向开口道,“那是柯院长所在的教职工宿舍区,你也去过他家了,老旧不堪对吧?”
“你猜猜他为什么不搬家?”
说句不客气的,柯院长作为帝都大学某个系的一号领导人,他在帝都还算有点脸面,拿到手的工资和补贴,加在一起应该超越了帝都大多数人。
但他买不起帝都一栋房子。
“多多律师事务所,不谈它的名声等隐形资产,光那栋大楼就值不少钱,你觉得周元喜一个人短短几年就能赚到?”
寸土寸金的帝都市中心,一栋大楼值多少钱?
周元喜就算业务再精湛,每天都在不同的法院之间奔波,把嘴皮子都说破了天天赢官司,他能赚到一栋楼???
简直是在搞笑。
多多律师事务所是突然之间就成立的,周先很清楚的记得苏珊曾经和自己说过,当年她和她的那班同学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诧异和不解。
她们大多数认为,周元喜是当了某个大人物的白手套。
毕竟,任何一个庞然大物每天都需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培养一个白手套处理些法律方面的事物再正常不过了。
小公司小老板喜欢咨询私人律师,但大公司和大老板雇佣的是自己的法律团队,周元喜就是那种专门提供法律支持的团队成员。
“周元喜是白手套……但他只为一个人服务。”
点了点头,周先信誓旦旦地作出了总结,表情很坚决。
柳梢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师傅?”
“对。”
周先再次点点头,故意压低了嗓门开口了,“柳梢,你记得刚刚房间里的那堆金沙吗?”
“怎么可能会忘记?”
不过是半个小时才被刺激过一次,柳梢怎么会忘记?
那堆金沙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你觉得谢猛拿到的,是实验室里的全部金沙吗?”
周先的声音幽幽传来,柳梢猛地一惊,心里一下子就愣住了。
如果说谢猛死于他儿子之手,那么甘禹投毒的手段来自于谁?
考虑到甘禹患有机器人症,整个人都没有创新能力,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了。
当年的那个专家,在实验室做的或许就是黄金提炼的实验,因为某种原因实验出了问题之后,实验室里到处都充斥着有毒的气体。
这种气体杀死了他的亲人,和这会儿杀死谢猛的手段如出一辙。
所以,半个世纪后或者更早之前,他有没有可能已经发明出了解除这种毒气的手段?
柳梢觉得答案很有可能是“有”。
毕竟,作为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只要给了他足够时间,他是能取得这样的成就的。
五十年,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