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朗无比冷静,从下午到现在,不,确切地说是从知道鹿鹿的存在开始从未如此冷静过。寂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非常突兀。
秦士朗问从嫆嫆:“清醒一点了吗?”
从嫆嫆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地掉着,看着秦士朗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士朗将从嫆嫆拉到身后,又转向了米老师:“假如嫆嫆跳下去,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了?”
米老师嗫喏着,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士朗身后的方向,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秦士朗不再说什么,拉着从嫆嫆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从爸爸的眼眶是红的,手还在抖,将鹿鹿放到秦士朗怀里的时候突然哽咽了起来。
秦士朗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从嫆嫆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向米老师:“我爸这人是挺不怎么样的,骗了那多人,害我和我妈无家可归,坐牢是他应得的。但是,我对他一点都恨不起来,因为我一直都记得在他还没有坐牢的时候,每次我放学回家,他都会习惯性地问我一句‘儿子今天的心情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我其实挺想问问阿姨的,你问过嫆嫆这句话吗?明明知道她过得不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问过她是什么心情吗?”
秦士朗说完,拉着从嫆嫆出了门。
外面冷,袁盛记挂着秦士朗没有开自己的车,别再冻着孩子,和丁果交换了一个眼色也打算走。原本他挺沉得住气的,这一次却没憋住,临了,说:“袁路去世后,嫆嫆为了给他证清白,差点跳楼。那次媒体、加害方家属、网友甚至还有邻居都在逼她,可这一次,是您,她的亲生妈妈逼的。其实她的心理早就出问题了,只是强撑着。之前我其实挺希望家庭的温暖能让她振作起来,现在看来,是天真了。”
门关上了,米老师的表情由错愕到震惊再到不解,在从爸爸走过来的那一刻,咬着牙说:“她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我还不能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