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麟轩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都深了几分。他将筷子递给云湘:“你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说起来,恋爱的时候,因为原主一直住校,并没有多少机会给陆麟轩做饭。但两人在假期,体验过农家乐这类休闲项目,原主却也趁机向陆麟轩展示过她的厨艺。反而是陆麟轩从未亲手给原主做过吃的,于是,这初体验,便宜了云湘。
当然,云湘并不稀罕原主求之不得的东西。不过这会她也确实饿了,实在没工夫去计较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她爽快接过筷子,开始嗦面。从吃第一口开始,云湘便没再说话,但光瞧着她忙于进食的举动,就知道陆麟轩煮面的水平确还不赖。
但陆麟轩还是开口向云湘求证:“怎么样,好吃吗?”
云湘依旧没开口,不过抽空给陆麟轩比了个大拇指。
见云湘是真的喜欢吃,陆麟轩这才真正开怀起来:“你喜欢就好。”
吃完面,陆麟轩又争着去洗碗了。
吃饱后的云湘昏昏欲睡,但因为陆麟轩还在,她没办法独自去午休。于是,她只得坐在钢琴前,给自己弹了一首春花秋月,来提神醒脑。
陆麟轩早就收拾好厨房,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云湘弹琴。他虽没有出声打扰,也极力掩饰脸上的震惊之色,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直到一曲终了,陆麟轩才走过去,心情复杂地对问云湘:“钢琴弹的很好,什么时候学会的?”
云湘侧头对陆麟轩微微一笑:“一直都会呀,只是弹的一般,没古琴好,所以平时很少弹。”
陆麟轩心中颇不是滋味:“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会钢琴?”
“我怕呀。”云湘低下头,手指在琴键上随意翻飞,按出一串凌乱又悦耳的音符。
“怕?”陆麟轩不解道,“怕什么?你在钢琴上的天赋并不逊色你的古琴造诣。”
“我怕你拿我和安心比较。”云湘幽幽叹了口气。
“我……”陆麟轩一噎,想说他不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事实上,刚看到云湘弹钢琴时,他第一反应虽然是震惊于她竟然还会钢琴。随后便是不自觉地拿她和安心对比,虽然结果是云湘更胜一筹。
云湘没去追根刨底陆麟轩未说完的话,她站起身,示意对方去沙发上坐。然后泡了一壶养生茶,给陆麟轩倒了一杯,开门见山道:“你是为了安心来找我的吧。”
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陆麟轩捧着茶杯没吭声,算是默认。
“安心都告诉你了?”云湘问。
“差不多。”陆麟轩点头。
“安心希望我怎么做?”
“唱片公司想要告你,是安心承诺会私下解决。”
“告我?”云湘轻笑一声,“他们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输?”
“云湘……”陆麟轩期期艾艾道,“你能不能……”
“你想问我能不能私了?”云湘一语点破。
“嗯……”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陆麟轩几不可闻地应道。
“这是安心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既是安心的意思,也是我的想法。”陆麟轩坦诚道。
“私了的话,是怎么个章程呢?”云湘嘴角牵起一抹讥笑,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陆麟轩一时语塞。安心没有跟他说过要怎么个私了法,他今天也是临时独自来找云湘的。虽然他能代替安心问云湘的想法,却不能擅作主张,代替安心和云湘私了。
见陆麟轩词钝意虚的模样,云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也不点破,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这个私了,不会是只有我单方面的行动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陆麟轩着急之下许诺道,“不过具体的,需要安心来跟你谈。”
云湘没再说话,垂眸盯着手中把玩的茶杯。半晌后,才抬眼问陆麟轩:“你是怎么想的呢?”
不等陆麟轩回答,云湘又追问了一句:“你看过我发的视频吗?”
“我……”在云湘的注视下,陆麟轩终归说不出谎,他缓缓摇了摇头。
从安心口中,陆麟轩得知云湘录制了《相思》等歌曲的弹唱视频,发布到了网上。因为她标注了原创,故而引发了不小的讨论。不仅导致安心的黑粉捕风捉影,变本加厉地黑她。还让不少人质疑安心的音乐才华,总之影响极其恶劣。但陆麟轩只听安心的片面之词,自己并没有去网上看过云湘的视频。所以陆麟轩以为是安心在夸大其词,因为他知道云湘虽然古琴天赋超群绝伦,但她的唱功远远不及安心。他并不认为云湘用手机录制的弹唱视频,会比安心在录音棚专业录制出来的音频效果还要好。
而陆麟轩会答应带安心来找云湘私了这件事,也不过是他的托辞。他并不想让安心知道,词曲的原作者真的是云湘。同时也不想安心的公司,追究云湘的责任。
但这件事,除非云湘能松口,否则就是无解。陆麟轩希望云湘能删除视频,不再计较版权。但他也知道,这么做是云湘吃亏了。为今之计,是得知道云湘想要什么补偿才会让她同意私了。
于是,陆麟轩问云湘:“私了的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既然你无法做主,还是等安心有空了,我们再议。”说完,云湘委婉又强势地对陆麟轩下达了逐客令:“我有点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看着云湘漠然的神情,陆麟轩只好起身告辞。
在陆麟轩踏出房门的那刻,云湘突然开口:“我发布的视频,你不妨先去看一看,那是我写给你的信,也算是给我们三年感情的一个交代。”
话落,门合。
自此,便真的是一别两宽了。瞥了一眼紧紧关上的门,云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