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说完，就是翻译工作的时候了。

见此情形，夏多又悄悄地退出了会场，他赶紧回到时之塔征调了一批灵思网络连接器，并且设置了一个专属的艺术交流网络。

重新回到会场，夏多传讯让劳伦斯先暂停一下交流，然后和精灵提了一下灵思网络方案，换做是科曼索或者叶尔兰精灵在这边，或许不会答应这种涉及心灵的意识交流。

但阿考拉精灵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和夏多叫板的底气，更何况夏多提出的方案也正好适合当下的情景。

当然，以夏多的身份，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些什么手脚。

于是休息片刻后，双方重新回到会场，这时候精灵和人类交流就不再需要翻译了，不过这种专门讨论艺术属性的交流会哪怕是在精灵也是很少见的，那几个银叶家族的成员并未离去，而是向夏多申请留下旁听。

“不必旁听，你们作为曾经的上位家族成员，经历了家族兴衰，你们的观点也很有启发性呢，不如留下一起交流。”

这话看似是揭短，但此时的银叶家族已经大半融入了人类社会，并且他们对于曾经在科曼索的过去并不怀念，甚至还有些厌恶。

此时收到夏多的邀请，这几个银叶家族的年轻精灵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留下了参加交流会。

……

有了灵思网络的辅助，精灵、人类交流完全不需要考虑语言、认知上的差异，意识信息本身就带有自译解属性，任何智慧生物都能够轻易解读。

当然，前提是足够强烈、足够明确的表意识信息，潜意识信息太过晦涩、隐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解读出来的。

“继续刚刚的讨论，审美固然有高低、艺术固然有分层，但我坚持认为只有人民大众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换言之艺术应该是大众的、人民的，而不是精英的。”

少了翻译这层，如今的交流变得无比激烈，人类这边，劳伦斯等人受夏多影响，始终坚信艺术是大众的，而不是精英的。

一些领民代表，虽然到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但听到现在，对于这次交流会的主题也有了自己的见解，更别说现在是意识交流，对于双方的交流内容，几乎不存在任何理解门槛，于是他们也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艺术到底是什么，但我喜欢唱歌，也喜欢劳伦斯部长的新戏，如果有人告诉我这一切我都不配拥有，那我是坚决不能同意的。”

“对老鳄鱼说的不错，刚刚听到精灵老爷说艺术就是欣赏美，我想任何人哪怕是奴隶也有欣赏美、向往美的权利吧？毕竟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心里想什么吗？”

“嘿，还别说，你现在不就是在「想」么！”

“呃，领主大人，我不是再说您，我说的是戏本中的那些恶老爷。”

原本夏多只打算旁听的，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表态了：

“说我也没关系，大夏法典可没有规定领民不准说领主，我还希望大家多说一点的，要是哪里做得不好，大家及时提出来，我这边也能及时调整。”

这并不是大话空话，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在当前时代领民们对各种情况的容忍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很多问题，并不是领民们先发现，而是夏多先发现，然后直接就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