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朝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刚刚抄来的钱粮,还没入京师国库,就已经消耗大半。”
“此战短则半月,长则月余,还需要多少钱粮以供大军之军饷开销?朝廷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陛下,前车之鉴今犹可见也,万历年间我国朝何其盛也?”
“可连番大战下来,数十年之发展积累付之一炬,导致建州叛乱无法制平。”
朱由校知道他说的是万历三大征,这三场战役有对内的,也有对外的,确实打出了大明的军威国威。
可大量的钱粮物资消耗,最终也使得国库空虚。
为此后世谈及明末历史还颇有争议,什么因为万历三大征而让明朝埋下了灭亡的祸根,实亡于万历之类的言论。
在朱由校看来,这些人连半分历史都不懂,就敢随意张嘴评论,实在可笑。
“行了,这些话你就不必说了,朕也不是没有读过书。”
“可你要知道,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有些仗是一定要打的。”
“此番出塞远征,我军如能获得预期战果,可保我大明边境至少三十年和平。”
“你也是国家重臣,不是不知兵事,不会看不出来吧?”
听了这话,陈奇瑜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气。
其实他不是反对战事,而是皇帝如此重用武将,而对文官冷淡,让他心里有些落差。
去年北征之时,王在晋以宣大总督之身节制两镇兵马出塞作战。
他也是宣大总督,怎么现在却沦为了管后勤,负责粮草物资押送之人呢?
“臣知陛下雄才,可臣以为,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桩一桩做才是。”
“陛下既已派大军北征,大同新政一事,是否应该暂缓?”
“这事不在你职责范围内,就不要多管了,也不要多问。”
“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陈奇瑜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尴尬的站在那。
他的那点小心思,朱由校岂能看不出来,谁又不想立有军功呢?
只可惜这陈奇瑜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统帅,他知兵事,也可以领兵,可意志不坚定,将这么重要的军事交于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整顿之后,大同的兵额缩减了许多,如今只有三万多人,实在太少。”
“这募兵之事,朕也交给你了,再从民间募三万战兵,等大军凯旋,朕再分配给各营各将。”
“记住,不要滥竽充数,那些市井小人,奸滑之人,不可募,所募之兵,俱要身家清白,老实本分的青壮子弟。”
陈奇瑜很疑惑,这怎么又要扩军?
可他也不敢多问,只能老实的领着圣旨办差去了。
打完这一仗,宣大两镇的战争压力会减轻许多,正好是练兵的最佳时机。
大同作为九针关键之地,军事实力绝对不能弱,更何况大同距离漠北最为相近,他得早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