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靠着抢人家产田地,这不是圣主明君所为,是败坏陛下以及朝廷信誉威望之祸源。”
“陛下虽推之新政出发点虽好,可行事太过暴虐,太过残忍,历朝历代都未从有之。”
“士绅毕竟是国之根本,地主豪强们才是国朝之中流砥柱,陛下把他们都得罪了,陛下是弃祖宗江山基业不顾。”
“臣说句大不敬之话,这无异于陛下自己造了自己的反。”
“大同之事,不出半年,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天下士绅与地主大户们必然人人自危,与朝廷和陛下离心离德。”
“这乃祸国之始也,还望陛下能速绝此新政之推行,可行怀柔政策,休养生息,同样可中兴我皇明。”
陈奇瑜的一番话,说的确实很中肯了,尽管他的主观意识还是站在对面,可也很难得了。
可惜朱由校要的不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皇帝与官绅们形成利益同盟,合作剥削老百姓。
陈奇瑜的三言两语,是不可能影响到他的。
“看来陈卿还真是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民间疾苦,百姓生活之艰难啊。”
“不过无事,你去了云南之后,就会知道朕为何要不惜代价的变法改革了。”
“皇明如今外强中干,虽不止于病入膏肓,可也相差不远了。”
“再者说了,朕身为皇帝,难道还怕得罪谁不成?”
“朕倒要看看,大同之事传遍天下之时,那些士绅地主们,到底是什么反应。”
“他们能举旗造反更好,直接派兵剿了就是,太祖布衣之身,凭借弓马武力开国,朕难道还会怕了打仗不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朱由校根本不需要玩什么花花肠子,也不需要找人背锅干啥的。
现在的他,可以直接且完全控制的军队有几十万,西南、江南都有重兵驻守。
他们如果真的要狗急跳墙,看看到底是他刀更快,还是他们的头更铁。
说完这一席话,朱由校也离开了此地,径直回了代王宫。
留下即将要远赴云南任巡抚的陈奇瑜,在原地看着热闹不已的官衙,发呆发愣。
“陛下何苦与他多费口舌,像他这样的士大夫,哪里能懂得百姓之苦难?”
回宫路上,一向不问政治的马祥麟,居然也破天荒的和皇帝谈论起此事了。
朱由校不由得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
马祥麟连忙解释道:
“陈抚台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臣实在是不敢苟同,臣虽世代将门,世袭指挥使。”
“可臣自小看到过太多不公不正之事,那些压迫和剥削,更是家常便饭,西南远离于京师,各族之人繁多。”
“朝廷任命的那些官员们,根本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不管是汉人还是其他各族之人,俱是如此。”
“他们还暗中挑拨矛盾战火,引起不和之族互相攻杀,而他们则从中谋取利益。”
“地方上出的那些秀才和举人们,也无一不以老爷自居,花言巧语蒙骗那些不识字的农民,实在可恨。”
“如不是他们,西南不会如此之乱,更不会频发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