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归三人新年第一次小聚的时候,苏和义跟刘怀望也正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小聚。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云归他根本就对赌石赚的钱不上心?”
刘怀望点了点头。
“不能说是不上心吧,应该说,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笔钱,甚至我怀疑钱到手以后他会立刻散出去----不管是发奖金还是做慈善什么的。”
“怎么可能呢?他现在明明就是最缺钱的时候。”
在苏和义的眼里,云归做法完全不可理解。
他自己是最早成长起来的那一批商人之一,他的成功跟其他所有人的成功一样,都可以用同一个词来概括:机遇。
那个年代,他们中的一些人靠卖炒瓜子起家、有的人靠国库券、有的人甚至是靠传销。
而他自己的发家之路,其实就是从一家快要倒闭的酿酒作坊开始的。
接下那家不超过50平米的作坊,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赌,但他根本就没怕过。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而且在之后每一场商业上的赌局里,他赢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才打下了这份家业。
对于他来说,年轻人无疑是好赌的,也只有好赌的人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连他自己都是步入中年,公司越来越朝着专业化的方向发展滞后,才渐渐收敛起了自己的赌性。
所以,当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摆在云归面前的时候,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动心。
你赌赢了啊!
为什么不接着赌呢?难道你就满足于现在这点小小的成绩吗?
从你的表现来看,你根本就远远没有满足吧?
苏和义长长吸了一口气,招来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给他换上新的茶水。
上万块钱一颗的小青柑,他根本一口都没喝。
重新泡好茶之后,苏和义一口把滚烫的茶汤喝进嘴里,茶叶里特有的柑香和薄荷微凉的提顶感让他冷静了不少。
看着一旁不敢说话的刘怀望,他呼出刚才吸进去的浊气,然后才继续说道:
“他肯定是有弱点的,你继续找,必须要找到他的弱点。”
刘怀望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道:
“老板,真的有必要吗?我看云归这人也挺好的,无论是才能还是品行上,都比我认识的同龄人要强多了……”
“你看,咱们本来就是为了考验他,现在目的基本都已经达到了,我看就不用再步步紧逼了吧?”
“我老婆天天看那种情感公众号,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就是说,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如果总是怀揣着恶意去考验的话,再好的人性也会变坏。”
“一个杯子摔一次不碎,摔两次不碎,但是如果一直摔的话,早晚还是会碎的啊…….”
刘怀望看着苏和义的表情,对方似乎有些被他说动了,脸上的神情些微动摇。
但这样的动摇也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
苏和义重新整肃了表情,眼神也变得坚定。
“不,我就是要他这只杯子碎掉。”
“哪怕他是不锈钢做的,你也得给我抡锤子砸碎!”
刘怀望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然后问道:
“老板,至于吗……”
“至于!”
苏和义的语气冷硬。
“非常至于。我不能接受他这样一个没有缺陷的人,越是看上去没有缺陷,就越是危险。”
“我不放心。”
直到这时,刘怀望才真正明白了苏和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