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金属龙的结合在金属龙一族，都不约而同认为是一种诅咒。

所以大多数真龙都不会选择一个人类作为自己的伴侣，而是选择其他龙类。

毕竟龙类的生命昂长到只是一个盹的时间，就能轻松熬死自己的伴侣了。

地下洞窟中，格尔因惊诧的看向斯坦戈恩，它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连忙道。

“叔叔，您是说她？利剑海岸的女王，赛拉沙？”

利剑海岸是曾经卡兰度的剑贝海湾的名字，也就只有第一批人类，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名字，但这不包括青铜龙。

斯坦戈恩则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那青铜龙显著的绿宝石球般的瞳孔都微微扩大，仿佛是在回忆往昔，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

“那时候的她的确是利剑海湾的女王，不过在她遇见了那个人类后，她伪装成高塔法师，收下那个人类当做学徒后，它就已经不是了。”

“那时候，她变身成人类生物的时光，比青铜龙的状态还要多一些！”

“可我记得那个人类似乎并不符合我们青铜龙的标准吧，在记录里，他可是做过强盗与窃贼的！难道这种人不该被惩罚吗？”

格尔因打断道。

斯坦戈恩却摇了摇头，看向眼前的这头年轻青铜龙，似乎想起什么，问出了一个问题。

“格尔因，你知道，什么叫做正义吗？”

“当然，正义就是将那些邪恶的、混乱的、堕落的生物尽数消灭，将世界重归于秩序，让善良之人得到应有的奖励，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是正义！叔叔！”

格尔因斩钉截铁地回道。

儿斯坦戈恩听到格尔因的话，却是笑了笑，看着稚嫩下颌上的角都还未张开的青铜龙道。

“可格尔因，你要知道，世界没有绝对的善良与邪恶！”

它叹了口气，用前肢撑起身体，拖拽着长长的龙尾，从海水中上岸，走到高台之上，环视周围散发着盈盈光点的地下洞窟。

叹道。

“当你到我这个年纪时，你就会知道，善良与邪恶是模糊的，世界上没有多少真正的善良单纯，或许根本没有。”

“你从海盗手上救下的小女孩，可能以后会变成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她会大声咒骂那些施舍的修女，源头只不过是因为到她这少了半块麦穗面包。”

“从海中救下的落难商人实际上是个骗子，他在他国各地，抛弃了整整一打的私生子。”

“而那些偷窃的，抢劫的，他们也同样有着难以述说的一面，或许他家中有个重病需要治疗的妻子或者子女，他祈求诸神，但诸神毫无反应，他恳求贵族，但贵族只是给了他一脚，最后，他也只能拿上尖刀与利刃，来让自己活下去。”

“格尔因，你说，他们是邪恶，还是善良？”

斯坦戈恩用尾巴蹭了蹭地上的灰尘，然后一屁股坐下，它看向那头仍旧半身泡在海水中的青铜龙，问道。

斯坦戈恩活的已经足够久了，也过去了曾经那个热血为了正义，不顾一切的时候了，现在除非危害到一个国家，一座城市，不然的话，它一般都不会出手，有这些出手的时间，它更倾向于在波涛上晒海光浴。

而格尔因也是第一次听斯坦戈恩说这番话，一时间懵了，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斯坦戈恩见他这般，也只是轻轻一笑道。

“当然，格尔因，我知道我的这番话可能会对你造成极大的影响，但我并不是让你对那些恶徒手下留情，也不是让你不再见死不救。而是说，邪恶和善良本身就是模糊不清的，你要记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