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姑娘没有被立过规矩?看来殷将军是真的对你娇宠无度,纵了下贱之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将军给了你名分,正妻只有一位,你是妾!”
曾几何时,闻溪竟是爱到根本不在乎名分,只求殷煜珩能把自己留在身边就好,可现在,她才不稀罕为婢为妾,所有委屈她的人都是敌人,包括他。
郭嬷嬷自顾自地继续厉声朗诵着所谓的家规,“主母入门,你要奉茶跪拜,日日请安。逢初一十五,年节庆典,你都不能僭越,不得露面,平日里要懂得节制,不得争宠,不得穿正红,孕育子嗣须记在正妻名下……”
闻溪只觉聒噪难耐,拧着眉不做声,世间女子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沦为妾室,想来那柳姨娘这么多年来,便是守着这些规矩度日,也不知所图为何。
郭嬷嬷一抬眼,看出了她的不耐,冷不防地上前,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力道不小,扇得闻溪侧了身子,再拧过脸来,红红的巴掌印赫然在目。
“姑娘……!”阿黎想要冲出去相护,却被一只大手扣住了肩……
虽然挨了一巴掌,闻溪却反而轻松了些,拧着眉也舒展了,冷冷抬眼看着郭氏。
“嬷嬷这是做什么?别怪闻溪没有知会嬷嬷,上一个掌掴闻溪的人已经被发卖出府了。”
“你!牙尖嘴利的贱婢,老奴今日给你立规矩,你不懂谦卑受教,便就是主母进门了,你也会是这般不知收敛,那倒还不如现在就发落了你,省得我家小姐受你的闲气!”
郭嬷嬷一挥手,那两个粗使婆子边上来拿人,一左一右架住了闻溪,让她动弹不得。
“你一个没有名分的奴婢,竟然像主子一样在这将军府的书房里随意坐卧,成何体统!书房就是书房,留个偏室像什么样子,去,把她的脏东西都掀出去!”
“你们住手!别碰我的书!”
闻溪挣扎无果,只能眼看着下人冲进偏室,将自己在这将军府唯一心安之所掀了个底朝天,自己的一应用品都被扔了出来,衣裙饰品也扔了一地。
她最心疼的是那些医书药典,也被人撕毁践踏,闻溪情急,扭着身子想要挣脱,这一日来悲愤怨气便也一股脑的哭嚎出来,声音沙哑,透着凄惨。
“住手!不要啊……”
见她终于失态,郭嬷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现如今还是府上奴婢,能在后罩房睡已经是一等女使的优待了,至于大婚之后,将军何时纳你入了府册,必然会再有封赏,姑娘不必心疼这些。只不过你一日是奴,便就要守奴的规矩,这些东西不合规矩,拿火盆来,让她看着,惦记着不该惦记的,最后就是烧成灰的下场!”
闻溪哭喊道声嘶力竭,却还是无力摆脱两个婆子,蹬腿扭身,也无法冲过去抢下那些薛老倾注心血的典籍。
郭嬷嬷命人在闻溪的物品上浇了麻油,掏出了随身带的火折子,轻轻一吹,冒出明火火苗,拎着一件衣裙点燃,接着就扔向书籍堆放的火盆。
闻溪几近绝望,双腿瘫软,眼睁睁看着一切即将付之一炬,突然,一支长枪飞了过来,将火盆掀翻倒扣,这才没有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