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温易安此言一出,非只云台之上一时寂寂,周遭的数万名北荒修士亦是鸦雀无声,冥冥之中更有一股无形剑意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须弥山。
见此情形,场中的一百六十名乙阙门修士无不神情肃然,即便身负重伤者也在同门的搀扶下挺直了腰杆,成可谓虽无剑出鞘,煞气荡乾坤!
些许的外放道意自然惊不到云台上的诸位老祖,眼见着目的达成,除了四位佛门大能神情冰冷之外,迟问道、风栖白等人各自心喜,都把目光投向了阎覆水。
花醉月能否出手,就看这位莲隐宗宗主的了,若连门中长老都不尊从他的号令,阎覆水在北荒群修面前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能够成为一派掌教,阎覆水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虽然心中暗恨,脸上却显威仪,转头对花醉月道:“花师妹,既然温道友也有切磋之意,这一战你便接下吧。”
话虽说的平和,内中却有不容置疑之意,花醉月本也意动,又想到在外人面前终究还要维护阎覆水的脸面,于是轻叹一声,回道:“谨遵掌教师兄法旨。”
见是花醉月应下了此战,温易安不由得战心澎湃,揖手一礼之后,人已晃身来在半空,而后执剑在手,算是对前辈高人的礼敬。
岂料就在花醉月将下云台之际,东南天际处忽有遁光闪现,众人运念观瞧,立知来人是谁。
迟问道面露喜色,对韩建平道:“钰儿这孩子倒是来得巧了。”
韩建平笑道:“师父既然肯放钰儿下山,想是这小子已经彻底稳固了境界。”
玄成子感慨道:“到底还是天机阁底蕴深厚,我那逆徒虽也摸到了元神境的门槛,但是终究火候不够,尚需积累一些时日。”
风栖白道:“天机阁出此麒麟儿,迟道兄当真好福气。”
阎覆水嘴上同样说着恭维的言辞,心中却觉不甘,迟钰未入元神境时,莲隐宗与天机阁同样都是六位大能境修士坐镇,虽说个人修为存有差异,但他至少脸上有光。
释圣禅师心中默念佛号,就宗门实力而言,禅音寺本就弱于其余四大宗门,佛门之中虽说也有出类拔萃的后辈,但与迟钰、杀千幻、风解语三人相比,终究差了一筹。
看着降下了遁光的迟钰,花醉月心中涌起悲意,若是步摇仙子未曾身陨,如今她逸莲峰一脉也该再出一位大能境修士的。
思及此处,花醉月眼底的寒光一闪即逝,随即便要入场。
恰在此时,已经上了云台的迟钰忽地对她施了一礼,言道:“迟钰见过花前辈,晚辈今次前来,是奉了师祖之命要与温道兄切磋一场,还望前辈成全。”
花醉月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既是天机前辈所命,贫道岂敢不遵?迟钰道友与温道友都是人族新进大能,此一战当可令我等大开眼界。”言罢含笑看了阎覆水一眼,复又落座。
迟问道与韩建平相视苦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怎奈师命难违,他二人可不敢出言阻止。
风栖白与阎覆水等人则是一脸的讶异,不明白天机老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如此正好,迟钰不是温易安,没有谁敢明里算计,似这般一观迟钰底细的机会实在难得。
得了花醉月的应允,迟钰也不迟疑,对迟问道与韩建平微一点头,便折身来在了温易安对面,拱手笑道:“请恕贫道孟浪,道兄与我皆是初入元神境,若能倾力一战,定会彼此受益。”
“难怪姑父在提及诸位北荒大能时,言语间多有不屑之意,似这般磨磨唧唧、貌合神离,当真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