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暗暗挑眉,她这相公简直是用醋和梅子捏出来的酸人儿,一个云书来不够用,吃醋都吃到选戏角儿身上了!
“其实,你以前也挺傻的,我很喜欢。”余年故意逗弄他。
“你说,他傻还是我傻!”拾来怒道。
“你傻!你最傻!”
余年说完,自己已经笑倒。
拾来品品两个人的对话,确实自己挺傻的……
“好了,告诉我,你查娘亲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余年笑完了,正色问拾来。
拾来给她倒了杯茶:“我想去拜访两位舅母,问问当时娘亲在饮食上有什么不妥。”
“舅母?对了,你舅舅是张将军。唉,咱们应该早些拜访才对!”
余年啧了一声,这回可是真失礼,来了京城这么久,还没正式拜访过拾来的舅舅家呢!
宁安侯那门亲戚,有比没有强,张将军这边,却是实打实的真亲戚,亲舅舅啊!
“别忙,当初我偷溜走,跟着皇上做暗卫,我舅舅舅母还有娘亲都不同意,是我一意孤行,寒了他们的心,一直到娘亲临去前我才回家见面。就这么去,怕要碰鼻子灰。”
拾来道,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上面已经有了灰。
“废话,你一声不吭跑了,现在冒冒失失地回来,关系哪里那么容易就亲起来?”余年嗔道,“碰点灰要什么紧,就坡下驴,用鼻子尖儿把灰擦干净了,不就没灰了吗。”
她想了想,笑道:“这事听我的,咱们慢慢来。”
第二日余年两人带着四色普通礼物往张将军府上去。
两位张夫人见了面淡淡的,并不热络。
拾来的大舅母,也就是大张将军的夫人脸型方中带圆,一双丹凤眼,行为举止端庄有礼。
小张将军的夫人则是瓜子脸,柳眉杏眼,更加活泼一些。
大小张将军戍边时,两位夫人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外人都少见。
因此余年这次来京虽弄出一分小小的动静,消息极其不灵通的两位舅母却只认她是怀了孕的外甥媳妇罢了。
“真没想到,五年了,你原来没死,要是你舅舅知道,一定很高兴。”大张夫人神色淡然地道,“可是你这五年为何连一个消息都没传来?你舅舅听说你在海上失踪,急得一夜白发。”
余年心里有数,不要说拾来之前不听教训,离家出走,做将军府看不上的暗卫,单说他五年中全无音讯,说冒出来突然冒出来,两位舅母难免心里有想法。
“舅母,拾来——我是说燕卿他这五年中失忆了,变成一个傻子,当时我们离京城又远,过得艰难。燕卿他现在脑子中还有一根针,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舅舅舅母再见一面,说说话,聊聊天。”
余年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看在两位舅母眼里,实在可怜。
对不起啦拾来,有灵泉水,你活个一百年没问题,不过不卖卖惨,怎么能打动两位将军夫人呢?
见两位舅母已经忍不住要来安慰自己,余年假装擦了眼泪,又从袖里取出几张戏票,还有一沓印刷精美的购物票。
“这是……”
大张夫人犹豫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她一开始以为是银票,仔细看才发现是几张上面印着年年有余的戏票,还有一叠彩纸上印了生鲜、布料、杂货等等字样。
“舅母,我平日里做了两样小小的买卖。”余年乖巧地发出邀请,“明日年年有余戏园子里有新戏上演,百货大楼也要开业,舅母们若是有空,便来逛逛。”
“年年有余?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演了换妻记的年年有余吧?”
小张夫人年轻,爱些新鲜,不由得问道。
“正是呢,不光换妻记,这次的本子也很有意思,若是舅母看着好,以后只管去,我给戏园子里交代一声。”
“那多不好。”
小张夫人赶紧道,但是她的手已经忍不住把戏票拿起看了。
新戏哎!
还是京城最火的戏园子!
没想到外甥媳妇儿这么有本事!
天知道她最爱看戏,要不是嫂子管着不让多出门,说相公们在外辛苦,她们两个应该在家做出贞静的样子,她能天天泡在戏园子里!
大张夫人咳嗽两声,道:“你肚子也大了,注意身子,有事叫燕卿出来跑。”
余年听大舅母口风松动,心中一喜,便道:“自然,那明日,便等着两位舅母赏脸了。”
……
第二日,年年有余戏园子门口,拾来焦急地等着两位舅母,只见一辆辆的马车过来,停下,走出来的都不是两位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