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么想让我重新给伏黑惠估个价吗?」
历经两个星期的不懈努力,迹部景泽的咒术开发最终以奇妙的失败而告一段落,鉴于咒术上层也不可能放着个好用的劳动力闲置让他窝在宿舍里搞开发,再次磨蹭了一周的迹部景泽还是接取了新的任务,背着咒具从学校跑路了。
“……你出任务就是往我这跑?”
赌马还未开始,观赛台上稀稀疏疏地坐着些神态各异的看客,看客之一的伏黑甚尔捏着小票大大咧咧地靠在观众椅上,双腿舒展着搭在前排座位上,半撩起的纯黑T恤下腹肌饱满,整个人颓废又性感。
坐在一旁的迹部景泽略带新奇地环视着整个场地,这还是他头一次来伏黑甚尔“一掷千金”的地方,作为有名的地下赌博场所,很多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够获得准入资格。
视线扫视了一圈,落回到身边精壮的男人身上,迹部景泽凉凉地揶揄道:“还不错嘛,没把底裤都输掉。”
“你这种小崽子知道什么,这把老子一定能赢。”
伏黑甚尔很有自信,这次可是他花了好长时间正儿八经精心挑选出来的号码,那匹马又精瘦又有魄力,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种子选手,每一次起跑都带着千里良驹的无上气场。
不用多说,这把绝对稳了,根本没有输的余地。
“嗤,你哪次不是信心满满进来,灰头土脸出去?”相信伏黑甚尔的赌运,不如相信峨眉山的猴子学会了敬礼哦。
“……你最好是有事说事,没事别在这里碍眼。”
“与其把钱花在这种地方,不回去看看你儿子吗?”迹部景泽随意地捡了个话题,不就是工作里的摸鱼时段,他能有什么事?
“你不是已经截了我一部分工资?”伏黑甚尔昂起头,一副吃了大亏的欠打样子,看得迹部景泽一阵牙痒痒。
金发的少年没好气地说:“用你的钱是当然的吧,又不是我的儿子。”
“你喜欢给你当儿子就是。”天与暴君耸耸肩,那态度简直就像只是给老板送了条晚饭吃的鱼一般随意。
嚯,他看起来像是能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迹部景泽朝着人渣的小腿踹了一脚,伏黑甚尔也没躲,不痛不痒的,他连姿势都懒得换。
但最终迹部景泽也没有再说多话,他拿不准伏黑甚尔的意思,说他完全不在意或者是在意儿子都不尽然,反倒像是抱着“只要伏黑惠还活着就足够了”的心态在跟儿子相处。
不过鉴于他天与咒缚的体质辛辛苦苦将他本人拉扯到这个岁数,还能活着已经是天与咒缚本身足够牛逼了,确实不能指望他会明白“小孩子会因为高烧而死亡”这种浅显的道理。
天与咒缚:……我遭了老大罪了。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跟迹部景泽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愿意介入御三家与天与咒缚的矛盾中去,即便伏黑惠是个好孩子,但世界上的无辜而优秀的孩子不止伏黑惠。
迹部景泽不会一一去管,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惹麻烦。
金发的咒术师对赌马没有兴趣,眼看着话题即将死机,摸够鱼的少年便起身告辞,他顺着下来的楼梯往回走,场地的出口再最上面的地方。
“十亿。”他听到男人说:“等他六岁之后,我会将他卖给禅院。”
咒术师的耳朵异常灵敏,即使走出去一段距离,迹部景泽依旧捕捉到了伏黑甚尔的话,六岁之后,也就是术式觉醒之后。
“为什么?”迹部景泽脚步一顿,好奇心促使他回过头询问道。
“起码吃穿不愁,你感受到了吧,那孩子的咒力,他跟我不一样,禅院会尽心培养他的。”
伏黑甚尔将手臂搭在两侧的椅子靠背上,侧着头额角滑落的刘海浅浅遮住半只眼睛,他看向身后不远的迹部景泽,嘴里说着‘卖孩子’的话,脸上却依旧无动于衷,仿佛除了他口袋里的那张赌马的小票,其他的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