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张扬,肆意洒脱。锦衣联袂,温润如玉。
李阀家主闭关多年,哪有这般巧合之事,天罗之能虽然微末,却也是直指本源的神通,柳州元一身妙法虽然可以隐匿气息,但先前出手,却露了马脚。
他之根基,不是六阳。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台上,李真命没有反驳,相反,还用赞赏的目光瞧着眼前这位论起辈分还是孙辈的后辈来。
然后又冲着李赤成抱拳行礼:“一身微末本事,让真人见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你既然有胆子做了这事,想必也做好了甍命的打算。”李赤成面上虽笑,语气却是淡薄如水。
“柳某一身性命何足挂兮,只是小友所言孩童失踪一事,我也是好奇得很,不妨再讲讲。”柳州元此刻面容变换,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整肃之面。
“久闻剑宗剑术无双,正好讨教,还望柳宗主方后不吝赐教,我老龙对人族剑仙也是向往已久。”席中,墨湖龙王却是突然说了一句。
这一番话出口,席中众人脸色微妙,这是意欲结盟的信号,看来这头老龙今天是下了决心要保住这灵妖了。
只是现在李氏法相真人坐镇,两位积年天师怕也无能为力。
而挑起纷争的李景元此时站立场中,神色波澜不惊,手中法力喷吐,化作丝网困住李圣,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十分好奇,大母借魔道之手,想以血祭了结上箓宫惨案之后,为何还要对城中那些孩儿下手。”
“说话论断,讲究一个证据,若是贤侄有十足的证据,拿出便是,否则,我柳州元的女儿,也不是给你拿来说教的。”卸去伪装之后,柳州元威严大进,哪怕真人在座,也无法尽压下他身上锐气。
实在是李景元一而再,再而三地将矛头指向自家女儿,也不拿出证据,这般倨傲作态实在可恶。
李景元也是一时之间习惯了背靠李府,所以有恃无恐,这一下被柳州元破了气势,顿时脸色微沉。
只是他既然准备在今日撕破脸皮,也是做了一番准备的。
当下也不犹豫,单手挥袖,青云平落,一道蒙光熹微,取来一道云天之精。李景元面色肃穆,伸出右掌,并拢食指与中指,轻触云华,转扣眉心,一道银纹秘箓化作天眼,浮现额心。
神光内敛,化作神通天罗,布网而去,正是柳母怀中一物。
在场修为高深之人顿时面面相觑,一半为那柳母怀中显形之物,一半为李景元施展之神通秘法。
此时李景元面目愈发惨白,不借助如意施展神通,以他如今法力也是一大负担,何况之前那柳州元可没有手下留情,此时伤势加重,更不好受。
只是他不可能在这时停下,清音明悦:“我那徒儿得我弥罗之身,气机内蕴,一脉相承,哪怕遮掩天机之物,也无法断阻分毫,既然大母自觉无愧,何不自行取出那备好之物?”
堂中,柳沉容脸色煞白,再无半分血色,只得将怜求目光投向座中柳州元。
“唉。”到了这一步,连柳州元也未曾想到,只是目光悲切而复杂地望了一眼李景元,叹息一声,“取出来吧。”
说着,便施展法力,将一块玉石从柳沉容怀中摄取而来,李景元这时明知抢夺不过,也不动作,看着柳州元。
后者法力流转入玉石,刹那之间,宝光灵动,将堂中渲染得明亮三分,光芒歇后,地上便夺了几十道安眠入睡的孩童身影。
其中一位,可不正是李参。
先前那匍匐在地的妇人,此刻也是慌忙跑向其中一位童儿,大喜过望地喊了一声:“宝玉,我的宝玉……”
显然,这位正是她失踪的孩儿。
只是此时除了她,堂中再无人语。
许久,还是李景元撤去法力,打破了沉寂:“大母还真是好心机,这般重要之物随身带着,便是以为没人敢搜你的身,是吗?”
柳沉容这时反而没有先前那般声嘶力竭,反而多了一份从容,看着李景元,面色依旧被散乱的头发挡着,看不真切:“我也不知这些童儿如何到了我身上,当是他人嫁祸,我日后自会查明下落。”
听闻此话,众人不由再次面面相觑,这番解释虽然无耻了一些,但若是这些童儿是失踪的所有童子,无人遇害的话……还真有可能让她逃过一劫。
毕竟这些童儿的身份,再高贵也不可能撼动李阀的根基,何况她背后还有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