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球还是不理她,甚至很挑衅地发出彩光,一闪一闪地,在这阴森潮湿的环境里发着唯一的光亮。
哟呵,小东西还挺有脾气。
小光球还是没有坚持自己的傲气,在听着洛娇娇明里暗里的威胁时,它还是屈服于宿主的淫威之下,给洛娇娇把那铁链子挣开。
又按着洛娇娇所说的药方,在空间里兑换后煎上,给洛娇娇送过来。
她从空间里拿了一些白布,以及自己的那柄短剑,幸而昨日里她穿了上衫下裙,所以很简便地掀开上衫,看着那被血染得都成红色的白布,更觉得头晕目眩。
洛娇娇谨慎小心地解开那些染透的白布,露出那处箭伤。
血淋淋的伤口因着一直被牵扯的缘故还未能结痂,阴暗潮湿的环境开始让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溃疡,发脓。
她死死地咬着嘴里的布,把短剑用蜡烛上微弱的烛火烧了一遍后,直接对准那个烂掉的伤口,狠狠切了下去。
极度的疼痛占据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满头是汗,萦绕在她眼睛底下的那滴液体,不知是汗还是泪水。
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放松,重新包扎好伤口后,她已经丧失了一切动力与力气,倒在这泥泞的地面上,洛娇娇闭着眼睛,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
小光球也就在那时突然察觉。
洛娇娇在哭。
她没有哭得大悲大彻,也没有哭得伤心欲绝。
只是两行清泪划过,她无声哽咽着。
这是小光球第一次见她哭,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总是一脸玩世不恭而坚韧的样子。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在家人疼爱里长大的小姑娘。
绝望的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晕了过去,才能让他人看到伪装之下的脆弱。
嘴角的呢喃轻声细语,小光球飘到她的身旁,努力许久才能听得清少女那紧锁的眉头下,无助地喊着。
师父,师兄。
她好疼。
小光球恍然大悟,对啊,她明明是一个喝药都需要一颗蜜饯来慰藉的人,曾经它飘在半空中还看过洛娇娇只是被切水果的刀不小心划了一下。
委屈的泪水就在她眼里打转,她靠在师父的旁边撒娇,给他看那血淋淋的刀口。
她师父心疼坏了,捧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在伤口上,还不停地问着洛娇娇疼不疼,又带着她去蛋糕店买了很多甜品,才让洛娇娇安稳下来。
现在的她很奇怪,羽箭穿过的伤还有亲手刀割的痛哪一个都比被水果刀划了一下难受。
可洛娇娇并没有当时的委屈难受,只是默默地扛下这一切,直到被疼晕折磨过去,才能看到她眼角的泪。
她腹部的箭伤还在流血,或许是乔声对御医下的命令,洛娇娇伤口的处理显得十分粗糙,她只想留住洛娇娇的命,至于其他,乔声并不在意。
小光球飘到了洛娇娇身边,柔和的白光照在她的伤口处,热意温暖着她的伤口,洛娇娇紧皱的眉头才算舒缓开来。
泪水模糊在她的脸上,呢喃的话语成为她难以触碰的美梦。
过了很久后,洛娇娇的不安感才消失,好在这个时候乔声她们并未踏进这地牢一步,守卫也不愿一直处在这种幽暗漆黑的环境里,他们守在门口处,这偌大的牢狱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光球见她醒来,仍是好奇着自己先前的疑问:“宿主你……不疼吗?”
洛娇娇活动了下筋骨,一脸看傻子的模样:“刀插你身上你不疼啊。”
小光球飘在她周围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才犹犹豫豫地说着:“宿主的反应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在她的世界里,洛娇娇是最怕疼的。
洛娇娇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未在意过:
“因为我师父不在,疼又有什么用。”
小光球看了洛娇娇好一会子,似乎是想要从洛娇娇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里瞧出其他情绪,但还是失败了。
小光球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却又无从所言,在洛娇娇身旁所有人里,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对她的伤苦进行安慰的。
最后总算下定决心想要开口的时候,洛娇娇很是突兀地打断了它的话,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小光球:
“你说你能神通广大到给我变出一桌山珍海味吗?”
小光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洛娇娇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宿主还是不要太看得起本系统了,本系统不是阿拉丁神灯。”
“我怎么记得你曾与我说过能满足我三个愿望来着?”
小光球也学着自家宿主的模样,贱兮兮地说着:
“这好办,只要宿主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别说什么山珍海味啊,满汉全席,哪怕是那吃了就能长生不老的唐僧肉,本系统都能给宿主复制出来。”
洛娇娇还是很怀疑自己系统的能力,狐疑地看着它:“真的假的?”
小光球一脸理所当然地承认自己的谎言:“当然是假的了,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想给宿主增添一点点动力,
宿主不会真以为本系统能那么厉害吧?”
洛娇娇幽幽看着它,也很实诚地回答:“当然不是,作为你的宿主,我还是挺清楚自己系统实力的。
刚才我也只不过是附和你罢了,若不然你一个球在这儿唱独角戏,多少有点尴尬。”
小光球被洛娇娇这句话伤到,彻底自闭了。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它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跟自家宿主对着干。
说归说,小光球还是很好心地从空间里搜刮出来连洛娇娇都忘记的几块茶酥饼,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这几块茶酥饼大概是洛娇娇刚买完就胡乱扔空间里的。
所以拿出来的时候,茶酥饼还是热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在这险恶的环境里,洛娇娇也不再嫌弃这几块被遗忘的救命稻草对不对自己的口味 ,捂着自己还在作痛的伤口,慢慢悠悠地小口吃着为数不多的茶酥饼。
在这一过程中,她甚至还十分好心地把这块茶酥饼掰出一小块,分给过路突然蹿出来的大黑耗子:
“嘿!鼠弟,来跟洛哥吃一口啊。”
小光球现如今也不得不佩服洛娇娇这乐观的心态,它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在这种环境里和老鼠称兄道弟的。
突然间,它察觉到乔声的气息越来越强,正在缓缓往自己这边靠近,小光球警铃大作,慌忙提醒洛娇娇:
“宿主,女主要进来了。”
洛娇娇悠闲自得地把最后一块茶酥饼吃进嘴里,优雅淡然地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块干净的丝帕擦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