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更气了,其中有人怒气冲冲大喊:
“你欺师叛祖,还想逃到哪里去!你可知你私自贩卖的毒蛊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倘若不是你藏得好,我们必是顷刻把你绳之以法。
现在你还想逃,当年你师父的教诲可是忘的一干二净。”
同反派讲这些大道理,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尤其洛娇娇也身为反派之一,这样的话语她都是听得厌了。
她跨过门槛,略过盛江以及一众医者不可置信的目光,她直直地朝着李安向走过去,有人在背后怒斥:
“叛徒!”
“不是的,师祖不是他那样的人。”
盛江他们在背后为自己辩解,洛娇娇拉住李安向的衣袖,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现在并非是决裂的时候,我需要你的解蛊,同样也需要他们的人力,来帮助那些患瘟病的人能够痊愈。”
后面华椒几乎要哭出声来:“师祖,你快回来啊,那人会害了你的。”
李安向自是也听到了后面的话语,他冷笑一声:
“洛姑娘难道真的不怕,在你我之间的一言一语时,老朽会趁着这个时候,在姑娘身上下蛊?”
洛娇娇轻笑:“你既是奉着宋砚的命令,又怎敢对我动手。
老先生,是非善恶,难道真的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我同样也不会站在任何一方。
宋砚叫你来帮我解蛊,而我则是想让他们能够治愈好,能够让南州再次恢复从前欣欣向荣的模样。
就像现在,其实我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你我不也是一样的人吗?不同点则是我位于暗面,而你位于光处。”
她转过身去,对那些喋喋不休的医者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之间的过往,我不会去掺与,李先生是我以及宋大人邀请所来,既是如此,我也该为此作个态度。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南州的瘟疫能够破解,奖罚分明,你们之后的事情,那便你们自行解决。
至少现在,我不愿再听到任何纠纷之事,外面的百姓还在哀哭着天灾人祸,而你们却在为这种事情作争执,倘是让外人听来,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那些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探究的目光在洛娇娇身上扫来扫去,试图在她的身上找出几分不同,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
洛娇娇淡淡地对他们说了最后一句话:“倘是不愿,那我将不再奉陪于你们。”
有人质疑出声:
“万一这瘟疫之事,就是他做的呢?!”
“能够让南州这种富庶之地沦落至此,并非是普通毒蛊能够做到的,最重要的,还得靠人力与金钱。
李老先生独自一人把他的孙子拉扯长大,他们久居深山之中,不曾下过几次山,一个年迈老人,外加……”
她向后瞥了一眼吃的正欢的小胖子,他趁着自家爷爷不注意,兜了满满一衣袖的酥糕糖块,满嘴的油光现在又沾满了糕屑,当他发觉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这才发觉了洛娇娇的目光。
他连忙把剩下的糕点一齐塞进嘴里,又怕噎着,迈着小短腿自顾自地跑到桌子旁端起茶壶一饮而尽,事后擦了擦嘴,满脸警惕地瞪着洛娇娇:
“妖女,你看胖冬作甚?”
小光球有点疑惑:
“宿主,他怎么看起来这么怕你?”
洛娇娇想了想:“可能在之前的时候,我但凡碰着他,都会把他提起来往下抖抖,然后能掉满地的蜜饯果子,还有不少酱肘子和鸡腿。
然后我也没客气,直接把他捆在一边,乐悠悠地抱着那堆战利品走了?”
小光球很是震惊:“宿主竟然能提的动他?!”
洛娇娇谦虚一笑:“没,我把他吊在树上,利用物理学,来回拉扯之间,这件事就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啊?原来宿主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备用的食库的。
李安向看着自己孙子这般丢脸的模样,脸都要被气绿了,他生冷着脸,手里青筋暴起,紧紧地攥着那枝藤条,要不是现在的人很多,老头不愿丢这个脸,小胖子的屁股又得开花了。
相比之下,圆圆胖胖的小老头就显得慈目和善了很多,他乐呵地揉着小胖子的脸,另一只手还不断地往他怀里塞着肉干:
“哎哟哟,想不到这么久没见,小标志都长得这么家伙了。”
身旁的盛江脸一紧,他看着李安向的脸都快气炸了,他弯腰哈哈一笑,对他赔罪道:
“还请师叔原谅一下,师父他宿醉未醒,故话出的言语有些错乱。
这小……小家伙长得是壮实了点……”
李安向的脸又是狠狠一拧眉,盛江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师父犯了一样的罪,他实在也不知道能够再夸小胖子点什么,只能干干笑道:
“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于此同时,宫殿之内一片鸦雀无声,那些大臣跪于堂下,承受着帝王的怒意,容鸩生气并不像他人一样歇斯底里,他的动作从容优雅,甚至让旁人瞧不出他的情绪。
最终他们听到轻轻一声叹息,帝王冰冷的声音自高座响起:
“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他们步履匆匆,甚至有的大臣直接小跑,如此狼狈不已地逃出了宣明殿。
王烈并没有走,辅佐容鸩这般久以来,他又何尝不知容鸩现在的心思,他恭敬地向容鸩进言:
“陛下倘是在意南州之事,微臣自会派人前去南州,把洛姑娘给陛下接回来。”
朝堂之内一片寂静,太监跪于容鸩身侧,周围的宫人皆是惧怕不已,自从那个被藏于后宫中的美人突然逃出宫后,自家陛下再无温情可言,又是同从前一样的残忍冷血,没有任何感情,死寂沉沉。
低沉的嗓音冷冷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玩味:
“去便去了,她的生死与朕何干。
王爱卿何以见得,朕会对她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