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的专业直就以写生为主,后来大三进了工作室，偶尔接接活或跟朋友做展览，开始接触别的领域之后幡然醒悟,觉得想画什么画什么才是最理想的事——比如现在。

期间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对己说话,但具体说了什么他没听清，现在又正忙着，他原本想着要回句,结不留神画着画着就忘了。

做艺术的人在某时候带着股冲劲,程澄忙着把刚才想的那先大概画下来,总觉得要是没了现在的感,那么不管后面再怎么改，也定不会是己想要的效了。

他没空察觉周围的事,原本还坐着，结开头开了好张不满意，又新站起来,飞快地不断回忆刚才最想要留下的画面,新凝神继续。

程澄偶尔会拿出照片看眼，再落笔的时候又加上了己所想的内容。

等终于大致画出版最满意的,他才终于松，颇有成就感地端详了好遍。

比起前张草稿,这张明显更精细，不少地方程澄已在下意识做细化了，跟照片对比，画的主角并非位于最中心的位置,但构图却更舒服然。

尽管还很粗糙，却并不显得凌『乱』。

画面的立体感很强，主角面向画外似乎正伸出只,而他已接近最高处，身后是装着悲喜的小半座城，沉在最远端的海平面之下。主角的五官并未刻意勾勒，但不过寥寥笔，也从中眼看出作画的笔力。

这种满足感往往最真实也最生动，程澄终于转身，想要找在这里己唯认识的个人分享。

不过站得久了腿发酸，他又有激动，僵硬的腿扭了下，险没站稳。

只及时地扶了他把。

程澄都没顾得上说别的，就迫不及待地把画凑到他面前：“宝贝，怎么样。”

谢洵直在他旁边看了好久，程澄每次废稿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人好像在这方面的兴趣格外浓厚，刚才爬了半小时就嚷嚷着要返程，现在却站了个多小时，又毫无倦意。

比起之前喝醉那次龙飞凤舞和少不宜的速写，现在这张看上去明显专业和有力得多。

而且谢洵实觉得那张废稿也各有各的好看。

但他又觉得如己想要留下废稿的话是不是有奇怪，于是斟酌着点点头：“很好。”

“有眼光，我人体当年直被夸的。”程澄忍不住稍微骄傲了下，又很快拉回来，“那走吧，宝贝。”

饶是前段时间程澄叫过不少次宝贝，中不少还是在微信上，大多是有事想要求谢洵才这么喊的。

但今天的“宝贝”含量也着实高了，程澄己都没发觉己什么时候叫得如此习惯了，他仰头看了下此时的天『色』，放松下来后才开始感觉到饿。

“先这样吧，明天再出来看看别的。”程澄言语着，但又没立刻动身。

“饿了的话就先去吃饭。”谢洵给了他选择，“要是还想再画会，我也可以陪你。”

“主要是他的都还好，”程澄还盯着画板凝神道，“这幅我想好好画完。”

他在心里已有了完整的套光影和铺『色』，只是由于这次只有个人来，虽然常规的画具带是带了，如真要认真完成，后面的不少还是需要回去以后慢慢修改和补充。

那就是很费时间精力的事了，虽然他叫谢洵来陪己出的确是想多个伴，但要认真完成幅作品就需要太多时间和精力，没必要让他陪着己起耗。

“走吧宝贝。”程澄迅速把画具收好，然后朝着谢洵眨眼。

这次真不是他想偷懒，但站了挺久，还……挺累的。

不过谢洵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看了他眼，居然也没说什么，接过来己背上了。

哎，主角人真好啊。

这刻程澄由衷地感慨了下。

“谢谢宝贝！”周围人多，程澄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微大了，然后才跟上去，拽了下谢洵的。

双保险，程澄回顾了下系统奇葩的判定心想，这次总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而谢洵背脊略微僵了下，步以后才渐渐放松。

谢洵的比在塔楼时还要热，而且不知为什么，明明身上还背着东西，步伐却迈得比程澄还大。

“哎宝贝你干嘛走这么快呀——”程澄拖着他的强行让谢洵减速，虽然话是抱怨但还是多跨了步追了上来，脸上也没有看不出什么不满的表情，眼梢也是扬起来的，“你都不会累的吗。”

“……还好。”谢洵听完后依言放缓了速度，而程澄得了逞，也就不得寸进尺，慢悠悠拽着他走。

大约是刚才程澄那声宝贝情绪过于饱满，路过的行人近的便侧目看过来。

这里本来就是人流密集的地方，人的外表又十分显眼，更何况还贴得很近，看就知道关系不般。

程澄正处在画出了想要的稿兴奋里，心情像是在半空中漂浮着，慢悠悠地晃『荡』着。

因此当谢洵脚步忽然停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怎么了？”

他顺着谢洵的目光看过去，是对卖花的母女，小女孩的头发是纯粹的金『色』，此刻怯生生地看着谢洵，但最终还是战胜了胆小，把支粗略包装好的玫瑰递过去，说了句话。

程澄愣了下。

走在路上被人拉着要买玫瑰，这不是电视小说里常见的情节么。

关键是现在他和谢洵，就是被拽着要买花的对象。

这么想还真神奇，从昨天出发到现在，才刚来第天，就收到过次花了。

次是空姐，次是现在。

“先生，请问你们是情侣吗？”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

女孩的母亲看他们肤『色』不同，也不知道不听懂，但还是有抱歉地走过来：“不好意思先生，我女她——”

“是。”

察觉到程澄看过来的目光，谢洵转过去与他对视了眼，然后回答了她们。

他实知道在异国这种答案并不要，而且如这个问题问程澄，他也许会给出不样的答案。

但程澄现在正疑『惑』地看着他们，然后对谢洵说：“她是在问我们要不要买花吗？”

小女孩看着谢洵，又胆怯又期待，很认真地说：“我刚才看见你们，认为你们是般配的对。”

说着就又把里的花递过来：“送给你们的，不要钱。”

程澄听不懂谢洵在跟她们说什么，己又不好『插』嘴，就只在旁干等着。

小女孩的母亲还在解释：“先生，她好像很喜欢你们，所以才拉着我过来的。有冒犯，但她是好心，请您千万不要生。”

“没关系。”谢洵朝着女人笑了笑，说道。

然而程澄还在旁干站着，最后没忍住捏了下谢洵的掌心问：“是不是啊？”

“……嗯。”谢洵轻描淡写地点头，给了个肯定的回答，然后又说，“所以你要买吗？”

程澄没来由觉得阵脸红。

他跟谢洵……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像么？

“买吧买吧，好歹遇到次这种事，总不拒绝人家小姑娘的好意。”觉得己的耳朵尖在发烫，程澄不在地别开脸。

趁着程澄转过脸去的功夫，谢洵半蹲下来，很认真地接过女孩上的花：“谢谢。”

对方听这话害羞得舌头直结，然后朝己母亲炫耀：“您看！我猜的是对的！”

“先生喜欢就好，”小女孩好像还想持续献殷勤，“您等等，我再给你挑支更漂亮的……”

然而她后面的动作就被谢洵制止了。

谢洵还蹲在她面前，隔着半束花轻轻推了推，示意她不用再挑。

“支就够了。”他的语并不冷漠，反，甚至是温和的。

小女孩还想说点什么，但她的母亲大约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最后还是催着她离开。

走的时候小女孩被妈妈牵着，步回头，过会还要朝着他们笑。

谢洵站起身，看见程澄站在步以外的地方，正低着头玩机。

他只都在机屏幕上飞速点击，好像在跟什么人聊天。

【orange：我好有魅力。】

【田昕：？】

【orange：宝贝！你把我拖回来啦！】

【田昕：……】

【田昕：你好恶心，不要这么叫我，再叫次新拉黑。】

【orange：哦对不起，今天叫太多习惯了。】

【田昕：你他妈……算了你找我说什么？】

【orange：没什么，无聊等人顺便找你聊天。】

【田昕：合着我是你发时间的备胎是吧？你现在不应该还在玩吗，无聊什么？】

程澄于是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遍。

【田昕：啧啧啧。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殊待遇哈。所以呢？你买了吗？】

【orange：我让谢洵去说的，实我是不想买的，但是吧……】

【田昕：又开始了是吗？】

【orange：真的，我是拿你当朋友才这么说的，我跟谢洵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田昕：嗯嗯嗯是是是，你们领了证结了婚现在还在度蜜月，然后你告诉我你们是普通朋友，没事我都懂的哈。】

【orange：……】

算了，解释不清。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感觉面前的光被遮住了，他抬起头，发现谢洵已朝他走了过来。

程澄下意识把机的聊天界面关掉，装进袋里，因为有点心虚，也没注意谢洵是不是真的把买花的钱给了刚才的个人：“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