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炼金元到达地球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定位人类用于物理学研究的高能加速器，然后潜伏于其中。在地球文明的科学水平上，对物质深层结构研究所采用的基本方法，就是用经过加速的高能粒子撞击选定的靶标粒子，当靶标粒子被撞碎后，对结果进行分析，以图找出反映物质深层结构的信息。在实际的实验中，是用含有靶标粒子的物质作为撞击目标，物质的内部几乎全是空的，如果一个原子有一座剧院那么大，原子核则只是悬浮在剧院中的一个核桃。所以，成功的撞击是十分罕见的，往往在大量的高能粒子长时间轰击靶标材料之后才发生一次，这种实验就像是从夏天的一场大暴雨中，找出颜色稍有不同的一个雨点。

“这就给了炼金元一个机会，使它可以代替靶标粒子去接受撞击。由于它具有很高的智能，通过量子感应阵列，它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精确判断轰击粒子的轨迹，然后移动到适当的位置。所以，对炼金元撞击的成功率，是对普通靶标粒子的上亿倍。当炼金元被撞击后，它就会有意给出错误和混乱的结果。即使偶尔有对预定靶标粒子正确的撞击发生，地球物理学家们也不可能将正确的结果从一大堆错误结果中分辨出来。”

“这样，炼金元不是也被消耗了吗？”莎士比问。

“不会的。炼金元已经是组成物质的基本结构，与一般的宏观物质是有本质区别的，它能够被击碎，但不可能被消灭。事实上，当一个炼金元被击碎成几部分后，就产生了几个炼金元，而且它们之间仍存在着牢固的量子联系，就像你切断一根磁铁，却得到了两根磁铁一样。虽然每个碎片炼金元的功能会大大低于原来的整体炼金元，但在修复软件的指挥下，各个碎片能迅速靠拢，重新组合成一个与撞击前一模一样的整体炼金元。这个过程是在撞击发生后，碎片炼金元在高能加速器气泡室或乳胶感光片上显示出错误结果后完成的，只需百万分之一秒。”

又有人问：“是否存在这种可能：地球人用某种方法将炼金元识别出来，然后用一个强电磁场将其捕获，并禁锢起来？炼金元是带正电荷的。”

“这更不可能了。要识别出炼金元，就需要人类在物质深层结构研究上的突破，但高能加速器都变成了一堆废铁，这种研究又如何进行呢？猎人的眼睛已经先被他要射的猎物抓瞎了。”

“地球人还有一个笨办法，”工业执政官说，“他们可以建造大量的加速器，超过我们建造炼金元的速度，那么，地球上总有某台加速器中没有炼金元潜伏，会得到正确的结果。”

“这是炼金元计划中最有趣的一点！”这个问题使天意太子兴奋起来，“工业执政官先生，您不必担心建造大量的炼金元会使三阳世界的经济崩溃。我们不必这么做，也许还会再建造几个炼金元，但不会更多，事实上，有这两个就足够了，因为每个炼金元在行为上是多线程的。”

“多线程？”

“这是古老的串行计算机的一个术语，那时计算机的中央处理器每一时刻只能运行单一的程序，但由于其速度很快，加上中断的调度，在我们处于低速层面的观察者看来，计算机是在同时运行多个程序。你知道，炼金元能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地球世界相对于光速而言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如果炼金元以这个速度在地球上不同的加速器间巡回，那么在地球人看来，它就像同时存在于每台加速器中，能够几乎同时在所有加速器中制造错误的撞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