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市到自己的村子,其实是有两条路可以走的。清晨去时走的是官道,平坦宽广,距离也短。但回去还要砍柴拾木,须绕路进一片野林才行。
以往走这条小路时,启民从没有过其他想法,有时候还会在疲累之余捉个蛐蛐权当休息。
但今日恐是先听了癞头刘说了发疯事件,后又经历光头和尚的胡话侵扰,启民此时的心里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那些虬茸生长的林间枝干,好像张牙舞爪的妖魔触手,晃晃悠悠在招揽年轻的生命进入其中。
“妈妈的,都怪那该死的秃头!”启民暗骂了一声,算是给自己打气。
只是林间的风穿过层层枝桠,发出的声音好似能穿过骨头,直击心底。
启民抹去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草草收起一捆形状各异的干柴,快速捆扎背在身后。其中几根较长的稍头抵在后心瘀伤的位置,疼的他差点叫出声来。
不过即便如此,启民也没有调整位置的打算,现在的他只想快些走出这片处处透显诡异的林子。
终于,前面七八步处已能看到朗洁的月光。也就是说,最多盏茶的功夫就能到家……
“嗖”一阵破空之声。
“啪”清脆的撞击声。
“嘶”,启民捂着后脑,蹲在地上不住揉搓。
“咦?”背后好似传来一声轻轻的疑问,不过启民只顾着揉脑袋,估计定然没听见。
清风扰动,静谧至极。
蹲在地上“嘶嘶”不止的启民突然转身挥臂,一抹亮光闪过,那是他用来伐木的柴刀!
“呀!”娇声惊起,入眼是竟一片雪白。其中既有高档的白纱,好似还有一抹说不出的香艳。
趁着启民愣神的功夫,那白影蓦然后退,蜷在地下。定睛去看,竟然是个双十年华的娇小少女!
此刻少女双臂环胸,紧紧抱住自己,同时满脸娇怒的瞪着启民。
启民紧张至极,双手直握柴刀,颤抖道:“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